皇家妻_九斛珠【完结】(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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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额头相抵,他的呼吸粗重,怀中的美人却收了利爪,像是她养在院里那只小猫般乖顺。

  烛光静静照在她如玉脸颊,定王分明看到她眼底的晶莹。

  “阿殷——”他的声音克制而喑哑,利落的剥了衣衫,揽着阿殷的腰,想做那期待许久的事。然而目光相jiāo,他分明看到她眼底的委屈,分明是在等他解释。可是,那种莫名的qíng绪,又如何说得出口?方才的粗bào迷乱,是因为妒忌吗?妒忌她跟高元骁藏有秘事,而他却毫不知qíng?

  定王立时否定了,侧头含着阿殷耳垂,低声道:“我想你。”

  怀中的人似乎怔了下,旋即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片刻后,凑过来试探般亲吻他的喉结。

  浑身的躁动叫嚣着冲上头顶,在她凑过来亲吻的瞬间,再难克制。

  定王粗bào的扯去隔在中间的碍事衣衫,将阿殷打横抱起,大步走向chuáng榻。

  *

  阿殷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空无一人。

  身体像是被车轮碾过般酸痛,她翻了个身,察觉锦被与肌肤摩挲,低头一瞧,发现胸前空无一物。迷糊的睡意立时惊得飞散无踪,阿殷这才发现身上未着寸缕。

  昨夜的迷乱记忆霎时袭上脑海。

  成婚后数度欢好,阿殷也发现定王在qíng动时,喜欢将所有碍事的衣衫全都剥了。只是从前她新婚害羞,定王也照顾她的qíng绪,纵然激烈处依旧爱撕扯剥开,完事后却总还能帮她套上寝衣。昨夜他的qíng绪压抑而激动,攒了半个月的债在昨夜尽数讨回,到得最末,她已然气力不支,予取予求。疲累之下,自然无暇顾及寝衣。

  阿殷还记得半夜迷糊醒来,自己被定王紧紧抱在怀中。

  想来,他是故意的。

  再瞧了眼空dàngdàng的枕头,阿殷哼了声,唤如意进来。

  浑身的酸痛在温水浸泡过后稍有舒缓,只是浑身遍布的痕迹如同红梅,看着触目惊心。

  阿殷依旧不好意思叫如意和奶娘瞧见这些,自己擦拭gān净,穿了里面衣裳,才叫她们进来伺候。

  此时,已是午时。

  饭菜倒是合胃口,阿殷未用早饭,先用点粥垫着,才问道:“殿下呢?”

  “皇上派人过来,说有急事找殿下商议。天还没亮的时候,殿下就走了。”如意昨晚被定王那qiáng闯浴房的架势惊得不轻,小声问道:“王妃无碍吧?”

  “能有什么事。”阿殷想到昨晚定王那表现,也是不解,想了想,吩咐道:“待会将这回随殿下赈灾的人叫来,有话要问。”

  如意应命,待阿殷用饭过后,十余名侍卫就已到隔壁厅中等候。

  阿殷粗扫一圈,便吩咐将魏清请进来。

  魏清从前是王府的右副典军,自冯远道高升之后,便替了右典军的位子。他从前是阿殷的顶头上司,如今身份折转,便恭敬持礼,“殿下召末将前来,是有何吩咐?”

  “是有几句话要问魏将军。”阿殷命人给他赐座,问道:“殿下这回去赈灾,可曾遇到不顺心的事qíng?”

  “赈灾时波折虽不少,但不顺心的,似乎就只有东襄的事。末将戍守在外,见殿下数夜挑灯夜读,想必是为战事劳心。”

  东襄的事与她无关,想来回京后又遇到什么。

  阿殷遂问道:“昨日殿下回城后,可曾遇到什么?”

  魏清想了想,如实答道:“殿下回城之后立即入宫面圣,末将等在外等候,倒不知是否遇到什么事。”

  难道是在宫里遇阻,因永初帝而生恼?可定王固然心xing冷淡,却也不是随便拿人撒气的。那么——“除了面圣,可曾遇见什么人?”

  她问得这样细,显然是有颇要紧的事qíng。魏清不敢怠慢,道:“殿下进宫后,末将一直在外等候。后来从宫人处探得消息,说殿下去德音殿中给贵妃娘娘问安。对了,出宫的时候,是殿下跟隋二姑娘一起。”

  “隋二姑娘?”阿殷立时警觉。

  魏清还记得昨晚宫城外的那场景。他也算定王府中数得上号的人物,在府中年岁又久,自然听说过隋二姑娘从前爱缠着殿下的事qíng,昨晚那qíng景……魏清尴尬的笑了笑,却也不敢隐瞒,只是道:“隋二姑娘跟着殿下出来,说了几句话。殿下便先急匆匆独自回府,吩咐末将带人送隋二姑娘回去。”

  昨夜定王的表现着实可疑,又数次yù言又止,想来,很可能就是隋丽华弄鬼了。

  阿殷沉吟片刻,便吩咐魏清去将隋丽华请来,只说是有些话要对证,不许说是奉何人之命。

  *

  魏清赶往隋府,先是拜见隋夫人,后说王府中有事想请隋丽华去一趟,烦劳隋丽华同行。

  隋丽华昨夜眼睁睁看着定王纵马绝尘,原本心中愤懑,听得此事,立时猜得与此有关。遂求得隋夫人允准,要去王府,隋夫人自然顺了她的心意,叮嘱她路上注意保暖,早去早回。

  出府后,隋丽华又同魏清探问,听说是有话要对证,愈发肯定了猜测,于是心qíng甚好,踊跃而来。

  入府后直奔客厅,隋丽华脚步轻盈,待得见到厅中只有阿殷一人时,才收了笑意——“怎么只有你?定王表哥呢?”

  “我记得那日延庆殿中,殿下就曾教过二姑娘,既然唤他表哥,就该唤我一声表嫂。哪怕二姑娘不肯亲近,也该依礼称我一声殿下,莫非二姑娘没学过这礼数?”阿殷面色不善,挥手令魏清出去阖上屋门,将手中把玩的匕首搁在桌上,转身朝隋丽华走过去。

  两人年岁相当,阿殷却身材高挑修长,加之因习武而英姿勃勃,那袭华贵的飞鸾锦服穿在身上,格外挺拔明练。

  隋丽华眼看她步步bī近,却是嗤笑道:“你也当得起殿下二字?”

  她从前虽未跟阿殷jiāo往过,却也知道临阳郡主府上那位庶女,地位尴尬又默默无闻,委实微贱。而今陶靖固然高升,临阳郡主却已然败落身死,比起战功赫赫的隋家伯府,陶家着实难入她的眼中。这样一个女子居于侧妃之位,嫁的还是隋丽华苦求不得的定王表哥,她哪里能服?

  阿殷先前对她这态度不做计较,无非是懒得动,今日既特意招来,岂会放任?

  “这事自有皇上与礼部定夺。二姑娘既然不通礼数,不如我便叫府中嬷嬷过来,教习一番?”

  “你敢!”

  “面见王妃而不行礼,口不择言以下犯上,你说我敢不敢?”

  阿殷站得笔直,两道目光压向隋丽华,从前的随和笑意尽失,容色冷肃。

  隋丽华愕然对上她的目光,不知为何,忽觉心中发虚。

  不知道是不是在定王府待久了的缘故,眼前这华服女人的身上,竟渐渐有了定王的些许气度。

  隋丽华气势稍弱,却不肯低头,张嘴似是要反驳。

  阿殷却没耐心费唇舌,扬声道:“如意,叫进来。”语声落处,屋门吱呀作响,如意带着王府两位嬷嬷进来,恭敬行礼。那两位嬷嬷的面容隋丽华自然认得,是从前隋夫人特意从定王府请过去教习她礼仪的,xingqíng格外严苛,且极得隋夫人敬重。

  隋丽华心下微惊,对上阿殷的目光,觉出其中冷厉。

  她终究不敢叫隋夫人知道此事,qiáng压不忿,屈身行礼,声音几乎是从牙fèng中咬出,“拜见殿下。”

  阿殷也未叫她起身,示意如意和嬷嬷出去,往后退了两步,坐在狐皮方椅中。

  “免礼——”她将隋丽华涨红的脸看得分明,“今日请二姑娘过来,是有事相询。听闻昨夜二姑娘随殿下出宫时,曾跟殿下说了些话,不知能否说给我听听?”

  “哼。”隋丽华几乎是从鼻中冷嗤。

  阿殷面色更沉,语气中添了轻蔑,“敢做不敢当?”

  “谁敢做不敢当!”隋丽华心高气傲,本就对阿殷不忿,哪里受得住这态度,当即道:“又不是我做了亏心事,说便说!那日我在街上经过,看到你跟高相府上的高元骁同入茶楼说话,前后有小半个时辰。你既以王府侧妃自居,岂不知男女有别,该当避嫌?似你这等品行,做着苟且的事,哪里配做这侧妃?早就听闻高元骁对你纠缠不清,谁知是不是趁着表哥不在行龌龊的事,我便如实告诉表哥,又有什么错!”

  果真是她!

  阿殷那日行事坦dàng,谁知隋丽华竟会是如此污蔑言辞?

  盛怒之下,猛然起身挪步,不待隋丽华反应过来,已然扼住她的咽喉,“如实?你可知空口污蔑,也是重罪!”

  隋丽华哪料阿殷竟然会动手,还来势如此迅捷?

  她以将门之女自居,此时却被阿殷轻而易举制住,屈rǔ之下,脸色更红,怒道:“难道我说错了!”

  “你在母妃身边做功夫,与我无关。但是若想对殿下言语挑拨,劝你早些死了这条心!”阿殷手腕微压,迫得隋丽华不得不矮身。她几乎是居高临下的姿势,低头冷声道:“殿下昨夜已将经过与我道明。下回想弄鬼,拜托换个手段!”

  说罢,手腕乍松,隋丽华双腿微屈,险些跪在阿殷脚下。

  表哥竟然如实告诉她了?

  方才的屈rǔ暂时抛在脑后,隋丽华怔怔的盯着阿殷,方才的傲然态度霎时消失殆尽。她即便知道表哥对这女人格外不同,可按表哥的冷厉xingqíng,这女人即便水xing杨花,他也不计较,甚至还反过去告诉她?今日,还放任这女人气势汹汹的清算,这般羞rǔ?

  心乱如麻,如坠冰窖。

  隋丽华站起身,极力按住想哭的冲动,咬牙道:“今日之rǔ,我必定禀明姑姑!”

  “尽管去。”阿殷目中竟自浮起冷笑,“我等着!如意——送客。”

  说罢,再不看隋丽华一眼,自偏门离去。

  走出许久,阿殷脸上的冷笑才尽数收敛,代之以yīn沉。

  昨夜定王那般态度,难道是真听信了隋丽华之言,疑心于她?

  越想越恼,阿殷一改往日挑灯等定王回来的习惯,用过晚饭后,便早早沐浴就寝。

  至夜,定王陪着永初帝议了数个时辰的东襄战事,回到王府的静照堂时,夜色已深。

  屋中灯火稍见昏暗,定王入内脱去外氅,如常转入里间,却见里头灯火更暗。如意行礼似有话回禀,定王摆手,往前几步走入帐中,就见阿殷已然睡了,背对着他,听见脚步声也没半点反应。

  第84章 2.25

  帐边金shòu上淡香缓缓升腾,定王站在榻边看了片刻,昏暗光线下,阿殷丝毫没有动静。定王眼神锐利,觉其呼吸虽缓,神qíng却似僵硬,哪里看不出她是在装睡?故意咳了声,见她依旧安然阖目,于是走出帐外,看向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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