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妻_九斛珠【完结】(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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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王依言敷药包扎,将细软的白布裹好之后,洗净了双手,将那条负伤的腿放在怀里。美人身上只剩单薄中衣,面上犹有泪痕,定王给她擦拭,低笑道:“怎么突然就哭了,算算日子,似也不是那几天。”

  阿殷闻言,面上泛红,破涕为笑,“胡说什么!”

  她每回月事的时候qíng绪总比平常起伏得大些,定王心知肚明却从未开口提过。阿殷有些不好意思,正好腹中饥饿,便叫人传饭进来。

  两人用过饭,阿殷先去沐浴,避开伤口将连日奔波的身子擦拭gān净。

  随即,又满脸嫌弃的将抗敌多日未曾擦洗的定王赶进内室沐浴。

  *

  待定王沐浴完毕回到榻边,阿殷已然侧身睡下。

  定王摸进被窝从后将她抱住,软玉温香在怀,白日里qiáng压的yù念便又叫嚣起来。奈何如今阿殷腿上带伤,死活不肯带伤上阵,少不得捉住那双柔夷,搂着温软身段消乏。攒了将近半个月的思念,一时半刻消不下去,定王想借檀口迎送,被阿殷重重咬在肩上威胁,只好依旧用柔夷,三四回后才算是折腾完了。

  可怜阿殷腿伤未愈,臂上又添酸软无力,只好恨恨的将他踢下chuáng榻去擦洗gān净。

  直闹到大半夜,阿殷睡意朦胧,定王还是jīng神奕奕。

  “泰州之危已解,往后便是北庭。明日启程,后日便可到西洲,再借道鄯州北上。”定王靠在枕上,揽着阿殷在怀,肆意享用苏软雪峰。见阿殷眼皮子直打架,便凑近些道:“到西洲后,我传令曹缜上奏折,奏请你做正妃。”

  “正妃?”阿殷困意朦胧,笑了笑,“皇上不会同意的。”

  “事在人为,我会bī他点头。”

  这态度可跟从前截然不同,阿殷觉得诧异。

  跟着定王已有两年,身边这位杀神虽然冷厉之名在外,但在永初帝跟前,却还是很有分寸。他固然经常因冷硬的脾气惹得永初帝不悦,甚至为纳妃的事惹得永初帝动怒,却从未做过“bī迫”永初帝的事qíng。

  而今的qíng势下,永初帝的心意不可不顾及,阿殷有些迟疑,“殿下其实不必这样着急。若因此惹得皇上不悦,对殿下不好,更会遂了皇后和太子的心。”

  “他不悦又如何,遂了旁人之心又如何。”定王眼底冷厉一闪而过。

  原先稍存犹豫的心思在那场大梦后彻底坚定。这回平息东襄战事后回京,皇后和太子必定不会坐以待毙,而永初帝的圣心实在难测,若耽搁些时日,难保有变。与其夹fèng求存,倒不如趁此机会,一鼓作气,将想要的东西彻底拿到手中!

  定王低头吻在阿殷眉心,“你且静观其变。”

  阿殷直觉定王似乎与从前稍有不同,却又分辨不出来。迷迷瞪瞪的将他瞧了片刻,终究没抵住困意侵袭,在他怀里入睡。

  第101章 3.15

  次日清晨阿殷醒来,外头天光明亮,定王不见踪影。

  阿殷起身盥洗,问了时辰,得知已近晌午,不由微惊。迅速洗漱完毕,简单的将满头青丝束起,心里仍是焦灼,“怎么这么迟了!殿下是何时走的?外头有没有旁的动静?”

  “定王殿下辰时起身去了议事厅,吩咐奴婢们不许打搅,静候王妃起身。奴婢没听见外头有什么大事。”服侍阿殷的仆妇一辈子都没见过皇家的人,态度格外恭敬小心。

  阿殷“哦”了声,有些懊恼的揉揉脑袋——

  她自离开夏城后,先是疾驰去了小栈,到那儿没歇多久就又奔赴小láng沟,而后斩杀徐耿擒获徐煜,又马不停蹄的回到小栈、奔赴凉城,算起来已有两天一夜没合眼了。昨夜跟定王说话,歇息得晚,本想着今儿早些起身,谁知竟睡到了此事?

  按定王的计划,今日原该启程往西洲去的,不知是否耽误了。

  厨房里温着软糯的粥,阿殷匆匆用了些,出了后院往议事厅走,却不巧遇到了高元骁。

  两人已有许久不曾见面,昨日在小栈外的营帐遇见,也不过简单招呼而已。

  高元骁原本正在那里给几位麾下小头目分派事qíng,正好都吩咐完了,便叫他们离去,却朝阿殷拱手行礼,神qíng端正肃然,“末将拜见王妃。”他穿着严实的铠甲盔帽,大抵是沙场历练,比从前在京城时稳重了许多。

  阿殷便点点头,“高将军免礼。那些营帐是?”

  “是从徐煜处夺来的。定王殿下吩咐人将当日襄助守城的百姓造了名册,能在凉城安置的暂行安置,不能安置的,便些发些帐篷粮食。”高元骁抬头一笑,“监军已与殿下议定了此战的奖赏事宜,还未恭喜王妃立下大功。”

  “多谢高将军。”

  高元骁经了数场战事,到底不似从前莽撞,目光收拢在脚下,隔着两三步的距离,拱手道:“王妃是要去议事厅吗?”

  “初来乍到,对这衙署并不熟悉。不知议事厅该怎么走?”

  高元骁抬手,正要指明方向,忽见不远处的dòng门外,定王跟常荀、监军等人并肩走来,便就势行礼问候。

  定王jīng神奕奕,见阿殷神采恢复如常,便不再耽搁,叫人准备,半个时辰后启程往西洲去。

  众人领命自去准备,定王揽着阿殷回院,道:“高元骁倒是老实了许多。”

  阿殷皱眉揶揄,“殿下还介意呢?”

  定王但笑不语,回头瞧见高元骁正同常荀说话,目光停滞片刻——那场大梦过后,他细致回想过众人的言行举止,算起来,除了阿殷行事截然不同之外,高元骁似也有些变化。譬如他在凤翔密报景兴余孽之事,就是从前没发生过的。再比如这回请命北上征战,也与从前不同。此人是高相府上的人,又得永初帝信重,倒该寻机试探。

  他觑着阿殷,淡声道:“他还不够格。”

  *

  定王手上人马不多,分派了驻守泰州境内各处城池的人手,便已无兵可用。好在北庭那边无需调用此处兵力,便只带上徐奇、彭chūn、陶靖、高元骁等将领和王府侍卫随行。

  从凉城往西洲凤翔,纵马疾驰,不过两日便到。

  西洲多水,比起泰州的天冷gān燥,这边倒是颇有chūn意。

  凤翔城外的青山已然改换颜色,道旁偶尔看到农舍外的桃花,多已含苞待放。

  定王进城时,预先听到小栈大捷消息的西洲刺史常茂率众官在城门口迎候,与他同行的,还有高元骁的兄长高元靖——他如今任户部侍郎之职,这回特地押送粮糙北上,亦奉皇命犒赏军士。因粮糙行得缓慢,抵达西洲时已是二月初。彼时正是定王苦守小栈之时,同行的御史便做主命人先行将一部分粮糙送往北庭救急,又分派些粮糙送往凉城,却劝高元靖暂留凤翔,等候定王的消息。

  高元靖既然停留,混在他队伍中的隋丽华自然不例外。

  常茂带众人入城,因檀城和小栈两处大捷的消息早已传遍北地,自是满口称赞。听说定王明日还要继续北上,当即叫人安排夜宴,将随行的将士监军皆邀请了。

  阿殷如今已是王妃,非从前的侍卫身份,懒得去那宴席,便在寓处歇息。

  比起小栈的残破和凉城的乱象,西洲尚未被东襄敌军侵袭,这凤翔城内的繁华如旧。不提街上市肆的热闹,单单是寓内用物之景致,也不曾比从前稍减分毫——北庭和泰州战事吃紧,西洲的将领士兵及囤积的粮糙被征用不少,这座专供往来达官贵人寓居的府邸却似乎半点未受影响似的。

  阿殷虽在凉城歇了一宿,到底因腿上而仓促潦糙沐浴就寝,身上依旧难受。

  如今既到此处,腿上的伤势也不似最初可怖,便召了郎中仔细看过,重新包扎。而后寻个半人高的浴池,将伤处垫高,躺在其中沐浴。数日来的疲累在热水中缓缓驱散,原先打结般的思绪也似乎清晰了不少,她仔细咀嚼定王那晚的言谈,愈来愈觉得蹊跷。

  沐浴后穿好外袍,见外头灯盏朦胧,月明中天,遂裹了披风,出去夜游散心。

  这府邸因是招待客人所用,便不分内外院,只将整个府邸以假山游廊分隔,错落布置了许多院落。阿殷和定王所居住的自然是上等处所,踏出院门便是个花圃,右侧游廊通向常荀的居处,左侧却是亭台池阁,一湾清溪从院旁绕过,循着溪水走一阵,是个不小的荷塘。水边建起雕梁画栋,此时灯火通明,丝竹依约。

  阿殷驻足,隔水望向那边,忽听后头有极轻的脚步声传来,她稍稍侧头,便见有个窈窕的身影渐渐靠近。

  那身影似是有些熟悉……她再瞧了片刻,猛然想起一人,不由诧异。

  脚步声似有些迟疑,却并未停下。

  阿殷不动声色,依旧临水望月。

  片刻后,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虽已是仲chūn,夜里还是风寒,王妃好兴致。”

  “隋姑娘?”阿殷回身瞧她一眼,诧异之色毫不掩饰,“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

  隋丽华颇不qíng愿的屈膝行了个礼,“王妃觉得意外吗?”

  “难道不该意外?”阿殷挑眉瞧着她。将近两月未见,这姑娘倒是清减了不少,眉目中那股傲慢和不服气似有收敛,也不知是不是隋夫人教导的缘故。只是如今战事吃紧,隋丽华这般脾xing本该在京城好生管束才是,怎的又到了此处?

  隋丽华一笑,在阿殷身侧站定,“难道只准王妃擅自出京,就不许我北上?家父……”她的声音未落,忽然顿住。

  隔水的厅中,管弦之声忽然顿住,夜风里隐约有争执声传来,听着倒像是常荀的声音。

  那边今夜本来算个是小小的庆功之宴,有定王和常茂坐镇,怎会起争执?

  更何况,这闹出动静的,还是向来八面玲珑的常荀?

  阿殷哪还有心思管隋丽华,心神皆放到了水对岸。不过片刻,借着朦胧的灯笼光芒,就见常荀匆匆出门,他的身后跟着常茂。两兄弟似是起了冲突,常荀脚步飞快,不理会身后的动静,径直离开宴席。常茂追出来将他叫了几声,颇显气急败坏,见定王随之而出,忙躬身行礼,似是在说什么。

  定王那边摆了摆手,又回身看向厅内。

  常茂旋即连连施礼,似是赔礼,又像道谢,恭送定王离开,便又回厅中主持宴席。

  府邸中的荷塘并不大,常荀本是习武之人,含怒而出,步履飞快。这头阿殷和隋丽华尚且茫然,他那如风的身影便迅速过了甬道,片刻之后,定王亦大步走过,并未发现站在昏暗处的阿殷和隋丽华,只紧紧跟着常荀的脚步,面色似也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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