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轮,之前是我……对不起。”罗子滔感觉自己还是应该主动道歉。
“不怪你,我并不在意这些。”
闫时轮的话说的很随意,但他的脸上闪过的失望,却没逃过林朔风的双眼,闫时轮的样子看起来很疲累,他起身的动作与迈步都和平时有些不同,但林朔风却不愿意看了,他感觉自己有些无法忍受眼内传来的酸涩,忍不住扭开头。
“时轮……”
“你有开车吗?送我回去吧。”闫时轮淡淡的说道,他的“目光”却是透过了罗子滔,投向了很远的地方,罗子滔心中不由的也是一阵紧缩,他感觉自己和闫时轮之间的友情似乎出现了裂缝。
“有,你小心。”
接下来的一路车内十分的沉默,没人主动开口,气氛一度十分的晦暗不明,闫时轮靠在后座身体看起来极其的放松,他阖着眼心内却无法停止,对于之前与那邪祟的斗智,他相信有一定的效果。
闫时轮本想要借用邪祟之手除掉那血煞,断了苍舒言提前完全觉醒的一条路,但现在他的内心却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好像是愧疚,又有自责,他也感觉自己似乎越来越不同以往了。
车行至青山小筑,直到闫时轮下车离开,这中间他们都没任何的交流,罗子滔看着那离自己视线越来越远的背影,深深的感觉到,他和闫时轮之间的关系似乎也开始背道而驰了,这种情绪令他的心变得不安,就像漂浮在海中的求生者一样。
“先生,我扶你上去。”林朔风关切道。
“没事,你也很累了,先休息吧。”
“先生是在责怪罗队长吗?”林朔风其实之前就想问了,但却不知道怎样在他们两人都在场的时候开口。
“我为什么要怪他?”
闫时轮心中明白,自己还是流露出了一些情绪,令他们感受到了,只是这些情绪对于自己还是罗子滔来好,都是不该存在的。
“先生不怪罗队长不信任你?还怀疑你的用心吗?”
“他也是这样想的?”既然要掩饰,闫时轮就会做的彻底,何况罗子滔已经意识到了,他更没必要纠结在这种惆怅的情绪中。
“罗队长很自责,我……也是。”林朔风喏喏道。
“哈,这样的反应,还真不像他。”闫时轮轻笑,显得满不在乎。
“先生没生罗队长的气?”这一次换林朔风有些茫然了。
“没,我只是在想事情,一时失神加之确实有一些疲惫。”闫时轮这一句确实是实话,他并没生气,只是那一瞬间难免有的怅然若失。
“那太好了……”林朔风松了一口气,脸上也不由的扬起笑容,他之前还真的是有点为难,毕竟闫时轮和罗子滔共事多年,未来还是要一直合作,他们如果有心结就算是旁观者看着也会纠结的。
“你先下去休息吧。”
“先生,你真正没受伤?没什么事?”林朔风不安的再一次确认道。
“安心休息,我真的没受伤。”闫时轮无奈道,对于林朔风他总是十分的温柔,也十分的有耐心,毕竟在他这漫长而孤寂的一千五百年时间内,除了对苍舒言的思念,就是一百五十年前的林朔风在他心中刻下的痕迹。
“那先生也好好休息,言姑娘在医院,一定也会很担心你的。”林朔风此时心中的不安才渐渐的平息下来。
闫时轮没说话,他的动作也让林朔风明白,现在的他确实很需要休息,他的步伐比平时更慢,身形也有些不稳,面色看起来比过去略微白了一些,但林朔风却知道就算这种时候,他也不会示弱,更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然而自从闫时轮回去之后,罗子滔的心就一直心不在焉,即使在警局工作也魂不守舍的,他虽然从一开始就能感受到,闫时轮不是他们可以深入了解,甚至他和苍舒言说的,他始终感觉自己和闫时轮隔着一块玻璃,看到却触不到。
他最初认为是因为闫时轮眼盲,戒心较重不容易和人深交,但现在他却发现并不单单是这个问题,其实自己并不了解闫时轮,甚至根本没去好好的了解他,对闫时轮他从来抱有的态度就是可以依靠的人。
“头,怎么一副被抛弃的样子?”苏达斌悄悄的靠过来,在罗子滔的耳边低声问道。
“嘴里没有一句实在话。”罗子滔用力的掐灭烟头,烦躁的抓了抓头,令本就有些凌乱的发丝变得堪比鸟窝。
“对了,头你后来跟闫先生走了,他有交代什么吗?那个暗室里的尸体怎么处理?还有哪些死者,伤员的后续我们要怎么做?”
“没说什么。”罗子滔想到这件事,就心里不舒服,但闫时轮现在似乎根本不想理他,也是如果换做自己,肯定也是很失望,很难受吧。
而就在罗子滔心绪不宁的时候,他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来电的人却叫他吃惊不已,甚至一时都忘了接电话,而当电话接通之后,听见那清冽的嗓音,罗子滔有一种又被上天眷顾的感觉,差不多就要热泪盈眶了。
“时轮,你不生气了?”罗子滔小心翼翼的问道。
“什么时候开始,你也会在意我是不是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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