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曦对于窃魂夺智也曾经有所耳闻,效果和祁洁云所说的如出一辙,是一门能够操纵普通人的精神的旁门左道,她曾经对于何静好主动要求离婚并离开夏城的举动感到不解,如今却在一时之间茅塞顿开。
祁家和魏家毕竟都不是普通的市井人家,像这种豪门八卦一旦被闹上台面既有失颜面又会对名下的公司经营造成不良影响,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当事人之一主动离开、息事宁人。
说到底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当事人都没有将事情闹大的意图,再加上两家背后用财力疏通关节,这样的一场信用危机就能平安度过。
如此下来,不良影响就会被降到最小,但牺牲最大的显而易见是扮演原配妻子这一角色的人,无论是出于尊严、感情还是物质,恐怕都没有几个人愿意牺牲到如此地步。
不过有了窃魂夺智,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何静好只会像提线木偶一样同意离开,并且在事后也只会真情实感的觉得这是遵循自身意志所作出的选择。
魏明曦冷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为了能光明正大的坐上我母亲的位置,就让王荀向她施展了窃魂夺智,叫她主动退出,除此之外你什么都没有做?”
祁洁云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烁,“对,没错,你母亲的自杀也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没想过她会这么想不开,但是这件事的确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魏明曦沉默着打量了祁洁云一眼,忽然轻飘飘的笑了起来。
她猛地一把扯住眼前女人的衣领,将对方强行拽到了自己面前,说出口的话语像淬了冰的刀子似得狠狠地扎到了祁洁云的心脏上,“如果你不知道失魂草的种子对普通人的精神有怎样的副作用,你怎么如此笃定,我母亲是自杀?”
祁洁云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开始连声否认,“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看你的反应,你应该也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才会让人选择亲手结束自己的性命吧,”魏明曦却对女人的否认置若罔闻,继续说了下去,她脸上的笑意已经彻底的消散殆尽,剩下的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那玉坠呢,你既然都已经用上了失魂草的种子,为什么还要将玉坠送来。”
祁洁云道:“我不知道,王荀让我将玉坠送到何静好手上,我不过是照做而已。”
魏明曦的表情更加冷漠了。
那块玉坠身上阴气深重,甚至能够噬运改命,何家和王荀素不相识、无冤无仇,他根本就没有必要也没有动机,也许玉坠的确是王荀交到祁洁云手中,但王荀之上,肯定还有其他人嘱托于他。
“王荀背后的人是谁?”
祁洁云闭了闭眼,“我不知道。”
魏明曦垂下眼帘,她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巧的折-叠-刀,缓缓的的将刀锋转出来。
刀刃上反射出的雪亮的光晃得祁洁云眼睛一痛,她见魏明曦不再发声,心里不由得一阵又一阵的发毛,“你要做什么,你在这里杀了我,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回应祁洁云的,仍旧是长久的沉默。
突然,祁洁云感到自己被反翦在背后的双手手腕处传来了一股钻心的痛楚。
“你别忘了,我不是普通人,”魏明曦停顿了一下,“我在你手腕上的伤口上附上了两道灵气,这样你的血就会一直流、一直流,直到你身体里的每一滴血都流净为止。”
“我给你两个选择,告诉我,或者在这间屋子里流血而亡。”
女生的声音很冷,就像冬天里化不开的冰一样。
祁洁云这才意识到,也许对方对她的恨意远比她自己以为的要浓烈。
当年何静好死了,魏明曦却平安长大成人,这件事可能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
哪怕在祁家处于边缘地位,祁洁云也从来不敢背叛祁家,因为她对自己的家族并不了解,甚至感到陌生、感到畏惧。
祁家这样一个煊赫的豪门之下,掩藏的却是祁家人自己都不曾真正触碰到的秘密。
祁洁云曾几何时能够有幸触碰到这个庞然大物的冰山一角,可纵然如此,她也不过是雾里看花看不真切,从来没有真正的揭开过这层神秘的面纱。
未知带来畏惧、畏惧带来敬畏。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也许祁洁云真的会守口如瓶一辈子。
但终究,什么秘密,都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她道:“祁庆国。”
魏明曦挑了挑眉,“祁家也是玄门?”
据她所知,祁洁云嘴里提到的祁庆国不是其他人,正是天齐集团董事长祁连的祖父、自己之前在魏宅见过的祁封凛的曾祖父。
魏明曦倒是真的没有想过,祁家竟然如此深藏不露,能够在玄门辈出的夏城藏身匿迹到这个地步。
见祁洁云没有否认,魏明曦接着问:“祁庆国已经死了,祁家现在是谁在主事?”
事已至此,祁洁云索性破罐子破摔,“祁连。”
魏明曦之后又询问了祁洁云几个问题,但是对方显然的确在祁家处于边缘地位,在确实问不出更多有价值的信息之后,女生默默的折回了刀刃,站起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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