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事到如今,魏子程的暴跳如雷已经不能给魏明曦带来一星半点的威慑亦或者是难堪了,她就像是在看马戏团里的猴子一样静静的站在旁边,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女生平淡着声音说道:“你不要这么激动,我来的时候听医生说过,太大的情绪波动无益于你伤情的恢复。”
魏明曦本是随口一提,坐在病床上的男人却恍若醍醐灌顶。
他目眦欲裂的瞪向魏明曦,咬牙切齿的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干的?”
从小生活优渥、自诩为天之骄子的魏子程,根本就无法接受自己突然变成了残废的这个真相。
一切都来的太措手不及、太没头没脑、太莫名其妙了,不过是一场简简单单的视察工作,魏子程在自己此前几十年的人生里做了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了,从来、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意外!这让他怎么接受!
天呐,他怎么可能就这样残废了?!怎么可能!
魏子程觉得自己就好像坠入了一场挣不脱的梦境似得,而且还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噩梦。
这场噩梦降临的太可笑、太荒诞不羁了,以至于魏子程在听到魏明曦最后说出口的话语时,他甚至有些恶意的期盼这场意外就是一场人为策划的、有计划、有针对性的袭击,否则,就这样永远失去了行走能力的他不就真的变成了个倒霉的可怜虫了么?
不,这实在是太可笑、太可悲了。
然而就在男人几乎已经偏执的认定眼前的女生就是造成自己这次不幸的罪魁祸首的时候,眼中的画面就好似慢放一般,他看到女生缓慢的摇了摇头。
她道:“不是我,这就是一次意外而已。”
男人嘶吼着发声:“不,你骗我!”
魏明曦依然神色如常,她连眼睛都不眨,接着说道:“没有那个必要,我没做就是没做。”
魏子程直勾勾的盯着魏明曦的眼睛看了一阵,然而不论他怎样仔细观察,都无法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一丝一毫的局促不安和躲闪迟疑。
最终男人只得败下阵来。
涌上头脑的气劲消退,连带着全身的力气都一并抽离,魏子程连愤怒都感觉不到了,他只觉得身上一阵阵的脱力,浑身都沉重得无法动弹。
男人僵硬着身躯沉默的躺回到床上,仿佛一具已经抽离了灵魂的单薄躯壳一般。
魏明曦可以看出来魏子程身上的斗志已经彻底的被磨灭了,怕是今日如此多的打击重重的压在心头,终于彻底的压垮了他的心防。
虽说看相者难以相看与自己有血缘羁绊的亲族,但魏明曦依旧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魏子程处于山根处的疾厄宫上黑气缭绕,天仓黯淡无光,这代表男人此后的气运会持续走低,而身体方面也会病灾不断。
沉默了半晌,魏子程终于再度开了口,“你今天来,到底想从我这得到什么?道歉吗?”
已经欣赏完这出好戏的魏明曦静静地看着他,“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
女生转过身开始往门口走,“至于你的道歉,我和我妈妈都不需要。”
“毕竟我们知道那不是真心的,我不需要那些虚情假意的痛哭流涕,我只要真真切切的报应。”走到门口的时候,女生又停了下来。
“我在这家私人医院也有占股,你以后也不用想那么多,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丢下最后的这句话,魏明曦也不再多做停留,她伸手搭上把手,拉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里。
房间内再度恢复了寂静。
偌大的房子空荡荡的,静得魏子程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男人默默环顾四周,只觉得自己身处的并非是豪华的病房,而是一间将会把他禁锢到死的白色牢笼。
第102章 一百零二
仔细算下来, 霍凝离开夏城的日子, 满打满算竟然也已经有七年了。
这七年来她走遍了东南亚大大小小的国家, 她曾经在缅甸、太国、印度都短暂的停留过,最后兜兜转转的还是回到了故土。
虽然已经离开多年, 但毕竟是生养自己长大的土地,哪怕是刚刚回国, 也依然是有一堆曾经的亲朋好友要见的, 霍凝回国后的这些天几乎天天都是早出晚归,和往年的好友们见面聚首、联络感情。
这天晚上, 夏城夜幕降临, 街道上却仍旧是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霍凝和昔年好友们一一告别之后从灯火辉煌的酒店大厅慢步走出, 她刚刚走到酒店前宽阔的广场上,面前就已经有一辆出租车缓慢的平稳行驶过来。
霍凝伸出手拉开车门, 然后弯下腰上车。
“去××小区。”霍凝简短的报出自己的地址之后就将肩上的链条包随手的放到了一旁的座位上, 自己则身体微微往后躺靠, 倚在了柔软的布制靠垫上。
女人有些疲倦的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接着安静的车厢内响起了一声轻微而又短促的叹息。
她是真的有些疲累了。
这些年来国外, 霍凝早就已经习惯了独来独往,她在每一个国度停留的时间都十分短暂, 短暂的停留,自然也不会和其他人产生什么过深的交集,坦而言之,在国外漂泊的时日里, 她几乎没遇到过几个能够交心的人。
如今归国与往日的亲友再聚,每日都有应接不暇的聚会饭局,她很想说自己心中感动,但事实上,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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