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陈庆之。
“这计策势必是要用替身的,在座的诸位将军,我年岁与殿下倒是相近,可我昔日与元鉴作战,他认识我的面目和战马,我无法替殿下涉险。”
“你这计策的关键,全在这位替身。此人需要年轻与殿下相仿、骑术了得、武艺高强,还要有在乱军中安然脱身的本事。”
成景俊给同僚们泼冷水。
“时间仓促,我们怕是难以找到这样的人。”
逃跑嘛,速度就需要快,在乱军之中逃脱,就不光是快了,机变、武艺缺一不可,更重要的是有取舍之心。
成景俊的话说完,营中诸将便一阵默然,有些露出为难之色,有些甚至在考虑自己的亲兵里是否有这样的可用之人。
唯有萧综听完成景俊的话,非但没有露出难色,反倒哈哈大笑。
“我道是什么难事,让成将军如此担忧,原来是担心这个。”
他的笑,得意又狡黠,仿佛诸人的担忧不过是杞人忧天。
“陈将军既然能提出这样的计谋,必然是有万无一失的人选,否则以他的性格,又怎么会提出没有把握的计划,图让人空欢喜?”
陈庆之也跟着笑了。
“是,正因为我们白袍军中有这样的人,我方才能提出这样大胆的计划。”
他走出帐门,当着帐中诸将的面,对门口把守的士卒说:
“去请我白袍军的马参军来。”
第391章 枕戈待旦
萧综等人在淮阳郡不过休整了两日, 就得到了彭城被围的消息。
即便知道彭城不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元法僧的儿子元景仲还是忧心不已,但他又不好在明面上催促, 只能每日吩咐亲卫给他们送去战报,希望他们能早点找到出战的时机。
直到第四天,萧综带来的梁国大军终于开拔,浩浩荡荡地向彭城开去。
陈庆之率领的白袍骑因为是骑兵,所以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头, 他们军容齐整又声势浩大,远远地看去特别显眼, 使得这支原本是由四五支军队汇合起来的临时队伍看起来变得雄壮了许多。
但对于元鉴这样的宿将来说,这支梁军打头的骑兵队伍, 嫩得就跟雏鸡一样。
元鉴带来的王师已经团团围住了彭城,他性子急躁,一到彭城就组织了两次攻城, 但均未得手,反到折损了不少人手。
因为没有成功攻下彭城,士气有所低落, 再加上有情报说元法僧投靠了梁国,元鉴也不得不接受其他人的意见,开始扎营休整,等候时机, 以免让梁国作收渔翁之利。
今日便是因为留在营中无聊, 元鉴才会带着麾下的亲卫营人马登上彭城南面的高地, 寻找梁**队的踪影。
没想到果然发现了梁国前来支援的大军。
“那废物果然是投靠了梁国。”
元鉴冷哼了一声,再定睛一看,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是不是看错了,梁国也有骑兵了?”
梁国自然是有骑兵的,但那种骑兵说起来与其是“骑兵”,不如说是“骑上马打仗的步卒”,每到战时一击即溃,最多做做斥候之类的活儿,从来不被魏国人放在眼里。
而元法僧更是出了名的贪功又懦弱,虽是宗室,可在元鉴这样的嫡系血脉眼中,元法僧不过是流着拓跋远支血脉的杂碎,如今元法僧以宗室之身贸然称帝,又投了梁,心里对他更是说不出的轻蔑。
两种轻蔑之心糅杂在一起,让元鉴对这支队伍越发看不起,当斥候告知梁国的骑兵速度大大快于后面的步卒、却不屑等待,两军之间有极大的空隙后,那种不屑之情更是到了极点。
“梁国就是好做面子,既然多是步卒,骑兵便应该保卫中军侧翼,哪里有打头的道理,连行军之法都不懂,这率军的将领怕也是个草包。”
元鉴眯着眼,心里突然升起一个想法。
“让斥候再去打探,看是哪支兵马到了。”
没有一会儿,斥候又来回报,说是领头的旗帜打出来的是“萧”字,而且持有王国的使节。
这消息一出,莫说元鉴心动了,就连元鉴麾下的亲卫部将们都躁动起来。
“姓萧,还持节,难道是梁国那皇帝的哪个儿子到了?”
“难怪这行军行的不成章法,原来领兵的是个毛头小子!”
萧衍的几个子嗣年纪都不大,太子也不过二十出头,元鉴自己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自然知道刚领军的新将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出头,顿时大喜过望。
难怪这骑兵走在前头,后面的步卒却不敢有怨言,只能拼了命的跟上;
难怪这支骑兵兵强马壮,既然是皇帝派来保护儿子的,当然要用最好的。
“传令,吹起号角,随我冲锋。”
原本看起来的奇怪,也都有了合理的答案,元鉴眼中炽热无比,誓要让那梁国的王子痛哭流涕。
“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骑兵!”
元鉴的亲卫营只有六百人,即使临时调来了附近的三个百人营,也不到千人。
然而这千人都是跟随元鉴多年的百战之士,而元鉴的领兵能力,在魏国也算得上首屈一指。
何况他的目的不是击溃敌人,而是为了振奋士气。底下的几万大军看起来人多,但骑兵走的快、步卒走的慢,两者之间已经脱节,况且骑兵速度快,他们即使不能得手,也绝不会陷入包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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