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被这支不足千人的骑兵追杀到差点丢盔弃甲,就像是一记耳光重重打在了脸上,让他们知道了自己跟花将军口中的“真正的骑兵”其中的差距。
好在陈庆之早已经想过有这种可能,已经为他们做过了战前“开导”,所以虽然情绪低落,但每个人依然能各司其职。
他们按照原本布置的那般,在压力变轻后逐渐散开阵型,自然到就像是被魏国的骑兵冲散一般,分批消失在了各个方向。
在冲散的阵型中,从重重包围之中被暴露出来的“梁国皇子”便显得那么的孤立无援,简直就像是一块新鲜的大肥肉,等着别人来咬上一口。
整个亲卫营的人都疯了,犹如见到了兔子的恶狼,全部都缀在了那匹黑马之后,死死地追赶,想要将这只“梁国兔子”叼回去。
然而周边被冲散的白袍骑像是慌不择路,总是有意无意地阻拦在他们冲上去的道路前,驱赶着他们的坐骑横生在他们的路上,渐渐的,原本整齐如一的亲卫营被切割成了无数个小块,即便对方的白袍骑一击即溃,却也让马速降了下来。
霎时间,能够跟上最前方一黑一白两道身影的魏骑只剩下不足一百人,而那“黑马王子”附近也只剩十几人。
最先冲上的勇将将手中的长矛挥向“梁国皇子”,可惜被成景俊一槊挡下,反扫下马,其余人想要包围这位“皇子”,却没想到看起来瘦弱的皇子居然也有武艺在身,持着缰绳轻松避开了几人的进攻,又拉开了一段距离。
眼见着彭城的南城门已在眼前,这支亲卫营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可前方的“皇子”明明已经狼狈到连王冠都不知掉到哪里去了,却依然没有落马,马速也没有降下的苗头。
这时候,有眼尖的人唾骂了起来。
“艹他娘的,那皇子骑的是汗血宝马!那是大宛马!”
其余人定睛一看,那黑马高速奔跑后肩膀位置慢慢鼓起,正是“龙马后裔”的龙翼骨,顿时纷纷骂娘。
“梁国这皇帝忒糟蹋东西,这么好的马给了个黄口小儿!”
“他娘的,那是天马啊!”
可惜骂归骂,所有人都知道,只要那皇子不自己落马,否则以凡马与大宛马的差距,便是他们的马都跑死了,也不可能再追上他了。
果不其然,在第一波的围攻被成景俊尽数挡下后,只见得那匹大宛马一骑绝尘,将所有人马都甩在身后,就这么跑到了彭城南门的吊桥之下。
成景俊随后跟上,手持着梁国的使节,对着彭城的城楼上大喊了几句什么,那城门上的吊桥便立刻放了下来,从城门中冲出几百人将那十几骑围了起来,护送了进去。
元鉴的亲卫营为了追赶这位“黑马王子”,累得是人困马乏,前后的追赶和围堵让他们精疲力竭,后方又有梁国的主军结阵以待,虽然冲散了梁国皇子带领的本阵,可说起占到的便宜,好像也没多少。
但不管怎么说,以一千破“数万”是一件足以吹嘘数十年的光荣战绩,况且现在士气正低落着,此番正能振奋军心。
想来那梁国的皇子被追到独自跑到了彭城里,和自己的大军分隔开来,群龙无首之下那支梁国必然是自乱阵脚,数日之内不可能再向前进了。
于是元鉴虽有遗憾、但更多是志得意满的鸣金收兵,命亲卫营在战场上捡了那面“萧”字旗帜、抓了几个还活着的白袍骑骑兵,砍了战阵中敌人的头颅,回归了大营。
从白袍骑俘虏那里知道他们护送的果然是梁国皇子、萧衍的儿子萧综后,元鉴喜不自禁,再从斥候那里得知后方被冲散的梁国大军果然方寸大乱,不但没有前进反倒后退扎营等待援军后,元鉴狂笑出声。
“来来来,命主簿记下今日的战绩,告知陛下,本王阵中以一千破数万、逼得敌国皇子仓惶出阵、被困彭城,也让陛下和太后高兴高兴!”
元鉴大笑着。
“昔日萧宏逃跑,梁国几十万大军顿时溃散。如今那皇子被困在彭城,看我如何瓮中捉鳖!传人向四方城池送信,再调些攻城的步卒和器械来,我要让那萧综有去无回!”
一时间,魏**中欢声笑语,梁军顾忌皇子安危不敢进军的消息传至营中,所有士卒都知道接下来一段时间不会再有大战,必然是要等待攻城器械到达,于是一个个终于放心的脱下了穿了数日的甲胄,准备好好地睡上一觉,养精蓄锐,迎接之后的大战。
夜幕中,马蹄被包裹后踏上大地的蹄声悄悄响起,从四方汇集到一处。
白色的战马与白袍的骑士,在浑然的夜色中犹如撕裂苍穹而现的天兵,磨刀霍霍……
向猪羊。
第392章 夺位之始
彭城城楼上。
元法僧紧张地看着不远处的魏国大营, 抿着唇一言不发。
和他一般远眺敌国大营的, 还有白天顺利进城的马文才和成景俊。梁国来的安抚使朱异远远地站在后方,因为光线的原因,表情晦暗不明。
因为马文才是顶着二皇子的身份进城的, 为了安全和保密,只有寥寥数人知道他不是萧综, 而是白袍骑的一名参军。因为徐州城有不少人听说过猛人成景俊,才把马文才的身份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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