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不幸从来都不来自于别人,而是来自于自己的恐惧。
恐惧重新努力一回却还是化为乌有;
恐惧自己辛苦的一切,别人夺去却轻而易举;
恐惧这世道渐渐崩塌,他却救不了自己最重视的亲人。
他来会稽学馆哪里是为了解开心结,他那喜欢算计和谋划的性子早就在下意识里更先一步为他做出了决定:
——唯有祝英台,唯有紧紧抓住祝英台,哪怕他的谋划全部落空,至少还有祝家庄的部曲能保护他的家人。
无耻的哪里是祝英台?无耻的明明是知道一切继续下去也许会酿成悲剧,却还是要重蹈覆辙的自己!
将最后的希望放在
作者有话要说: 无耻的哪里是祝英台?无耻的明明是知道一切继续下去也许会酿成悲剧,却还是要重蹈覆辙的自己!
将最后的希望放在女人身上,希望仰人鼻息度过危险的自己!
象龙高昂着头向他走来,眼神中是从未有过的坚定,眉头间的白星因为专注而越发耀眼。
它也曾经历过分散、离别、侮辱、苛待,最终辗转各地,欲求一死而不可得,但它最终怒过、忍过、等过,哪怕依从于挫折依旧不肯低下它的头颅,最终找回了它既定的宿命
它还记得它是匹战马,可他却忘了自己是谁。
在未遇见祝英台之前,他也曾是马家的千里驹,有着向国子学和更高远未来奔驰的野心,有着绝不向任何命运低头的高傲灵魂。
一往无前,永不回头,那也曾是他的宿命!
小剧场:
“一万钱?”马文才冷笑着,眼神像电光一般向他射了过去。“你只看到我买马用了一万钱,你可看见我为了让那些高门子弟不去买它,要花多少钱?仅仅是游说诸家交际之钱,早已超过五万钱。”
风雨雷电:(腹诽)哪里那么麻烦,明明那些公子一看到它吃饱了乱蹬的样子就直说它哪里是马明明是怪物跑了︿( ̄︶ ̄)︿
第42章 燃眉之急
姚华牵着大黑来到马文才身前的时候,可谓是神清气爽,龙行虎步,几乎人人都能感受到他那种从四肢五骸里散发出的痛快。
虽说南朝轻鄙武人,但那只是在婚嫁和一些社会活动中出现歧视,在私交时大部分人不会明面上去得罪侮辱他们,并不是因为怕他们出手打人,而是他们的身上有一种和当下社会完全相反的“气”,他们明明白白知道这种“气”是支撑他们继续存亡的关键,却又得不避之不及。
就像是人性都趋向光明,却又怕被火焰灼烧了身体。
时人清谈,武人务实;
时人隐居,武人拼搏;
时人重文,武人尚武;
时人颓丧,武人热情;
牵着马走在会稽学馆里的姚华,身上有一种傅歧都没有的俊爽风姿。
在南朝的许多大家公子,包括马文才甚至比马文才地位更高之人,都像是姚华身边的马一样,周身被无形的笼头所束缚,这是他们生来带来的束缚,轻易不可解开。
但姚华策马奔驰的气质却如松下飒飒之风,清俊悠长,让人不由得生出向往,也想如此恣意放达一回。
马文才已经血脉赍张,为姚华,也为自己,但他还是强忍着胸中喷薄而出的豪情,强逼着自己正常地对待面前的牵马之人。
姚华也感受到马文才有哪里不太一样了,这种不一样,让他给人的感觉从之前彬彬有礼犹如“样板式”造出来的大家公子,变成了让人觉得有些鲜活的可以相交之人。
所以姚华真心实意的抚摸着身侧的“火伴”,向着马文才道谢。
“真的是万分感谢,我一触碰到大黑就知道你所言不虚,它被照顾的极好,半点也没有折损往日的锐气。仅此一条,你便是我的恩人,我欠你一个极大的人情,他日必定奉还!”
“那在下就先腆着脸谢过了。”
马文才虽解开了往日的心结,但本性却没有改变,只要是便宜,哪怕是口头承诺那也是不会放过的,更别说武人欠了他人情比士子欠他有更多好处,立刻喜滋滋地受了。
“若是以后有需要的地方,必不会假意客气的。”
姚华笑了笑。
“这是自然。”
看他这么好说话,马文才也笑了:“其实看到象龙如此肆意奔跑的样子,我往日许多想不明白的事情也因此解开了死结,这是匹宝马,遇见它是我的缘分,倒不仅仅是我对它有照顾之恩了。”
他实在喜欢它,在它身上看到了许多自己往日的影子,所以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摸了摸它的鬃毛。
大概知道自己的主人会顺利回来找到它是因为马文才的缘故,大黑难得温驯地毫不动弹,任由马文才将它光滑的皮毛和飘扬的鬃毛摸了一遍又一遍。
看到马文才对大黑的喜爱,又听到他刚刚说的话,姚华不由得生出一丝侥幸之心,厚着脸皮开口:
“既然马兄如此爱它,就这样养在廊厩中对它来说也实在是憋闷,能不能……”
“不能。”
马文才一口打断了姚华的“妄想”,“现在这马,还是我的。”
所以它还叫象龙,大黑什么鬼,他才不要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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