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怎么看,都像是因马文才冒充皇子擅做主张而恼羞成怒、趁机报复啊。
“马文才好歹也是我父皇面前重用之人,我就是公报私仇,也不会用这么个蠢法子。”
听到陈庆之的话,萧综也很无奈,“会将他投入彭城监牢,不是我的意思,是马参军自己要求的。”
“什么?”
陈庆之傻眼,“马文才要求殿下将他投入彭城监牢?”
昨日马文才以二殿下的名义,顺应民意将那些奴隶尽数放了,也完美的解决了一场差点引起的动乱,但谁都知道这种“冒认”是一种罪行,所以马文才在解决了那场骚乱后立刻就选择去“认罪”,并且拒绝了他的陪同。
所以即使是陈庆之,也不知道马文才和萧综当时发生了什么冲突,只知道马文才在认罪后就被投入了监牢。
提起这件事,萧综眼中满是兴味。
“马文才是个妙人,他释放了元法僧挑中的人,来向我认罪,却绝口不提自己有什么罪,反倒口口声声说是要为我分忧,还说要给我和元法僧一个交代……”
“他说的那般有把握,又请我将他和那些魏国人关一起,我这人好奇心重,便顺遂他的意思照做了。”
看着陈庆之越发迷惑的脸,萧综再一次在心里可惜马文才居然不能为他所用。
“所以,陈将军,孤也好奇的很呐!”
***
彭城监牢。
“狱头,真的不用管吗?”
几个狱卒听着墙后发出的动静,心惊肉跳地问:“听说这里面关着的可是元鉴军中的猛将,那个年轻人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可别出了什么事。”
听说是为了放掉元刺史迫害的士卒才被关进来的,应当是个好人哇。
“嘘,上面打了招呼,除非里面那位马参军喊人,否则发生什么咱么都当没听见。”
狱头虽然也害怕,但毕竟见识更多,此时还算冷静。
“现在徐州已经不姓魏,姓梁啦,咱们还是当好自己的差吧!”
他话音刚落,里面便传来什么撞到墙上的重响,而后是痛苦的闷哼,听得几个狱卒更是心中害怕。
然而害怕之后,更多的是好奇。
听那闷哼,不像是年轻人的,倒更像是那几个将领的?
有一个狱卒实在好奇,扒在隔墙上往里看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
只见牢狱之中,先前他们以为肯定要吃亏的那个白衫年轻人好生生地站在那里,反倒是魏国其中一员猛将倒在墙壁下,一支左臂软绵绵地垂在身侧,显然已经是断了。
其中一个魏将膀大腰圆,见到同伴吃亏,立刻一拳向着那年轻人面门袭去,另一各瘦高的魏将也拿出了军中角抵的本事,伸腿扫向马文才的下盘,想要将这个年轻人扫倒在地。
两人前后夹击,无论怎么看那年轻人都不可能避过,谁料他却不慌不乱,先是伸出两指戳向健壮将军的手肘,这一下顿时让他手臂麻软无力,那一拳已经没有了劲道,被马文才反手格开,斜斜撞向扫过来的瘦高魏将肩膀。
那魏将一腿扫出,前力已老,后力未至,被这么一撞,两人齐齐闷哼,瘦高的将领顺手推了一把身上的健壮同伴,让他跌向马文才。
那人借着那股力道,欲用脑袋去撞马文才的鼻梁,然而马文才眼神凌厉,已然伸出手拽住了健壮那人的头发,往墙壁上狠狠一撞。
只听得“咚”地一声,最健壮的那人已经满头是血,晕厥了过去。
只是刹那间,元鉴麾下三员猛将已经折损两人,只剩下瘦高的那位,像是看着什么怪物一样看着马文才。
“你是何人?为何既精通技击之艺,又会角抵之术?”
瘦高的将领满脸不解,“谁把你这么个梁人投到我这里?”
他们三人并不是元鉴的家将,是被征调的边关将领,是以元鉴逃跑时并没有带上他们,任由他们被梁**阵推没,和自己的兵马一起陷落在彭城。
本来他们已经做好了以身殉国的心理准备,谁料被俘虏后却没人惩治他们,而是将他们关了起来。
只是这几天他们过的忐忑不安,已经到了发狂的边缘,乍然见到一个梁国人被投进来,一是想宣泄心中怒气,二则想要降服他再打探外面休息,所以才对他出了手。
谁知道不但没得手,还在这个小白脸身上吃了亏。
“承让承让,在家时学过些自保的本事。”
见到这几人终于安静下来,马文才掸了掸身上的衣衫,也不嫌地上脏污,寻了个干燥的草堆席地而坐。
先前断了一臂的将领恶狠狠地看向马文才,怒喝道:“你们梁人就知道用些阴谋诡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何必这般折辱我们!”
“兵者,诡道也,此乃兵家之道。我梁国兵马以弱胜强、以少敌多,明明是堂堂正正赢了你们,何来阴谋诡计之说?”
马文才笑得云淡风轻,一双眸子幽深静谧,仿佛这不是阴森昏暗的牢狱,只是茂林修竹的旷野,而他也不是什么心怀不轨的敌国怪人,不过是来会见新来朋友的旷达名士。
“这位将军说的‘要杀要剐’更是无稽之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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