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的可是几年前来梁国出使过的花将军?”
见场面有些奇怪,一旁的萧纲打着圆场,笑着打岔:“几年未见,花将军如今可好?”
“花将军骁勇善战,自然过的不错。”
知道杨白华和花夭交好、甚至花夭在梁国还挺有名,元颢表情不太自然地回答:
“她那样的人才,无论在哪儿都会受到尊重。”
他虽然嘴里在回答着他们的问话,眼睛却一直忍不住往马文才的方向看。
马文才看到磐石时,就已经觉得不太好了。
被包裹在布帛中的磐石已经没有了皮鞘,他端着剑仔细观察,发现吞口凹陷之处有已经干涸的血渍,剑脊上也有了一些的缺口,明在剑脱手之前,有人曾握持着这把剑作战过,甚至挥砍过锋利的武器,才能有这样的缺口。
磐石最大的特性是坚固而不是锋利,使用的方式是劈,这种招式大开大阖威力巨大,却因为剑身沉重不能持久,唯有花夭能拿来做常规武器,马文才不相信元颢这一队人中有谁能拿它迎担
而从磐石上面连血渍都没清洗干净,可以看出这群人对这把武器也很忌讳,甚至不愿意好好清理它。
他的目光从北海王携带的几个大木箱上扫过,眼神有些阴鸷。
“佛念,北海王远来是客,我等不能失礼。”
马文才从马车上抽下了剑,连带着整个车队都停下了,此举实在引人侧目,陈庆之只好声劝他:
“知道你挂心花将军,何不等入了城再细问?”
牛首山大营的白袍军最初便是花夭帮着训练的,一开始不过几百人,而后她担心主公安危逃脱回国,却也留下了骑兵的训练之法,在某种意义上来,花夭对牛首山大营有大恩。
陈庆之的骑术便是花夭教的,当然也很担心她的近况,然而他首先是梁国的将领,更担心的是眼前的外交。
马文才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稍稍犹豫了一会儿便把磐石放了回去,好似并不在意的归入了队郑
那北海王元颢回头看了马文才好几眼,听旁人他姓“马”,一边思索着当世有哪个高门是“马”姓的,一边声向三皇子萧纲打探他的身份。
当知道马文才是子身边的近臣,还是梁国骑兵“白袍军”的参军时,元颢脸上有些慌张,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元颢并不是自愿归梁的,他原本的目的地是寿阳,想要借萧宝夤在南境的大军攻回洛阳,谁料一进入徐州地界就被曹仲景的人发现了,而后钟离的军队连夜出击,将他与嫡子、随扈、亲信一起“请”回了钟离。
好在元颢身上代表身份的印鉴和宗室谱牒都在,梁国人也对他们客客气气,一路上都以国宾之礼待之,除了不让他们乱走,没有限制过他们的其他自由。
魏国如今陷入战乱之中,好似人间地狱,他们被护送着一路南下,看遍了梁国繁华的景象,再加上身边的亲信一直替他“洗脑”,渐渐的,连元颢也觉得与其找萧宝夤借兵,不如向梁国借兵更好。
对于梁国的大臣来,接待魏国来人已经是熟门熟路了,当年魏国使臣住的礼宾院早早就被清理了出来,宫中也准备好了宴席。
元颢对梁国官场并不了解,听太子生病在同泰寺休养,所以由太子的胞弟晋安王萧纲来接待时,他也没觉得被怠慢了,反倒对梁国那位在位长达二十多年的皇帝十分好奇。
马文才原本护送了他们入宫就该回皇帝身边覆命的,结果他刻意多留了一会儿,从杨白华那边打探了些消息,才回了皇帝身边。
“佛念,回来了?”
萧衍抱有一丝希望地问:“可有二郎的消息?”
“队中并无二殿下。”
马文才摇了摇头,“而且那位北海王根本没进过洛阳,魏帝驾崩时,他正在相州的邺城抵抗六镇作乱。尔朱荣破了洛阳,大肆屠戮宗室,他担心受到南北夹攻,支撑了半月后就弃城南下了。”
在这种情况下,他不可能得到洛阳城中的消息,也不会留意一个梁国的弃子安危如何。
萧衍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当知道儿子依然下落不明时难免还是会失望,他长吁短叹了一阵,又问道:
“你今日也见过那元颢了,此人如何?和元法僧比呢?”
“启禀陛下,臣并没和他接触太长时间,不能妄下结论。不过臣见他的队伍阵容齐整,虽风尘仆仆却不显狼狈,显然并不是酒囊饭袋之徒。”
马文才知道萧衍想要北上迎回儿子,自然是顺着他的想法,“比起贪婪懦弱的元法僧,那自然是像样的多了。”
听这北海王元颢像是个靠谱的,萧衍终于松了口气,下令左右准备礼服,要亲自去参加接待的晚宴。
白袍骑的主将是陈庆之,他素来不爱这样的场合,原本以为没他什么事了,却没想萧衍却叫住了他,命他一同参加夜宴。
“佛念,我虽想派兵北上,却不准备帮着魏人平息动乱。”
萧衍低沉着声音:“如果那元颢向大梁借兵,我能给他的,便只有你与陈庆之率领的白袍骑,不会有援军,更不会深入敌境提供粮草,一路需要的补给和所需,你们得自己想办法。”
52书库推荐浏览: 祈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