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祝英台!
便只是这三个字,就有了无限的可能。
既然她能继承卫体,又有什么不能继承炼丹的理由?
刹那间,马文才胸中的邪火烧得他几乎要将原本已经熄下去的念头,再度重新点燃。
“你们祝家,既然有这样的本事,为何还偏安于一隅?”
马文才的眼睛凝望着祝英台,一动也不动。
“祝家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
听到马文才的话,性子柔软的祝英台竟睥睨一笑。
“这是我的本事,不是祝家的。”
她居高临下地望着马文才。
“难道你竟在哪处得到了神仙洞府里才有的炼丹之法?”
马文才倒吸了一口凉气。
无怪乎马文才这么想,自汉时起,炼丹炼金这样的技术就是和仙人、道士、方士以及长身不老联系在一起的,而传说中的仙人最爱在俗世中寻找机缘,将手中的仙术教给“有缘之人”。
祝英台垂眸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算是吧。”
那神仙洞府叫大学,而她是一名苦逼到毕业了都不知道在哪里找工作的应用化学专业的化学生。
她大学毕业的毕业论文题目,就是《中国古代化学的应用和可操作性研究》。
“你要用这个赚钱?祝英台,你要用这个赚钱?”
马文才语无伦次、瞠目结舌。
“你说的本事随便将哪一个拿出去,都已经不是赚钱的事情了,简直会被人奉为仙人?!而你居然只是想赚钱?”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对祝英台的恨铁不成钢。
“若你真有你说的本事,只要你找到愿意襄助你的人,你随时都可以成为让人嫉妒若狂的巨贾!”
“我也知道。”
祝英台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是我能做什么?我知道的东西无论是哪一项,只要一个不留神,就会跟手铸金人一样,为我惹出滔天大祸。祝家庄在会稽是豪富,是让人忌惮的次等士族,放在整个梁国算什么?放到整个中原又算什么?”
“所以我只能弄肥皂、弄牙刷、弄雕版印刷、弄点做酒做菜的东西。可肥皂不如你们的澡豆,猪鬃是下贱人才用的东西,识字的人太少根本就不需要大规模印刷书籍,我就没有做成过一件事情……”
祝英台已经泪结于睫,声音哽咽。
“我空有一身绝技无法施展,我怕我都没留下来过的痕迹,就像是个泡沫一样‘啪’的消失了……”
如此不甘地呐喊,在她的心中一直响彻着。
“那就施展!”
一贯冷静的马文才竟站起了身,咬牙怂恿。
祝英台定定看了他一眼,眼泪终于滑了下来。
“可是我怕啊,马文才……”
此时她的泪水和刚刚如王者一般的睥睨形成了巨大的对比,马文才为祝英台突如其来的怯懦所疑惑,竟讷讷不能言。
祝英台用手指抹去眼泪。
“我更怕我会变成那个被割了鼻子的庄客。”
“总不至于一定会这样,会有法子的。”
马文次以手掩口,在屋子踱起了步子。
“你会炼丹,也能炼金,还会凝水成冰,仙人授予你这样的本事,绝不是让你坐在会稽学馆里练金裸子的。”
世间每一样绝技被授予人间,必定有他的道理。张良得黄石公的《太公兵法》是为了辅佐刘邦;寇谦之得《录图真经》是为了辅佐拓跋焘;
祝英台不过是个女子,若不是来了会稽学馆,这一辈子都只能困守在后院之中,她得到这样的本事,注定只能让亲近之人受益……
等等!
马文才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
一个让他激昂不已的念头。
“祝英台,你想实现你那些本事,需要什么?最需要的是什么?”
马文才看着祝英台,眼中神光奕奕。
祝英台看着马文才,嘴唇翕动了一下,吐出一个清脆的字来。
“钱!”
见到马文才突然一呆,祝英台解释道:“我只是知道这些能成功的理论,却没有实际操作的经验。就如同我炼化那一匣子黄金,足足用了一个多月,前后也不知花了多少功夫。”
关于如何“发家致富”,她的脑子里早就想过无数遍,然而她的力量太过弱小,弱小到保不住任何东西。
哪怕那东西是在她的脑子里。
“我要做的东西,原料倒在其次,各种器材最是难置,除此之外,还要有安全的试验环境,后续可以用来谋利的完美渠道。要有可靠的商业伙伴,庞大的资金和人脉,最重要的是……”
祝英台深吸口气。
“能够保证我和我的人不受任何人钳制的武装力量。”
她说的每一条,都是自己无法实现,甚至连她的家族也无法帮她实现的。
“现在的我也做不到。”
马文才抿着唇,脑子里清醒地算计着。
“我现在没什么钱。”
祝英台眼中刚刚生出的希望,又开始一点点黯灭。
“但是,你若要制造烈酒,我有不少产业倒可以让你折腾;你要在酒楼里使用你说的炼丹方子,我也可以提供给你所需要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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