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说,二十岁前不成国手,则终生无望,你还有半年不到便要到二十岁了。你的心性适合学棋,我也敬佩你父亲的胸襟才德,若你愿意跟在我身边三月,随我离开学馆学习棋术,我可让你成为国手,你可愿意?”
“先生不是说不认识家父吗?”
梁山伯心跳如擂鼓,望着面前的白衣秀士都有些微微颤抖。
“为何先生会佩服家父的胸襟才德?”
“这个嘛……因为一些原因,我并不能说。”白衣秀士为难地解释,“不过如果你跟在我身边,也许能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东西,我不能保证你能知道你想要的,你自己斟酌。”
白衣秀士叹道:“我轻易不会为人卜卦,一旦问卜出了结果,则一定依天命而为。但如果你拒绝,就算不得我违背天意。”
“我知你在会稽学馆读书是为了前程,也许就是为了‘天子门生’来的,我可以稍稍提点你一点,那位御座上的天子……”
白衣秀士朝着北面遥遥拱手。
“……最好棋。”
“你可以慎重考虑,我只在会稽学馆留一日,如果……”
“不必考虑。”
梁山伯看着面前的白衣秀士,眼神幽暗深邃。
他朝着白衣秀士一拂衣摆,跪下行了个拜师礼。
“学生不是为了‘天子门生’而来会稽学馆的,但学生愿意跟随先生身边学棋三月。”
他的目光充满渴望,他的眼神坚定执着,哪怕这白衣秀士身上透出无数的诡异,梁山伯依旧决定赌上这三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 这么多年了,这是唯一一个对他说出:
——“也许能让你知道一些你不知道的东西”的人。
就凭这个,他什么都可以去试一试。
“哦?不是为了‘天子门生’?”
白衣秀士愣了愣,点头说道:“你有如此决心,倒是不错。不过接下来的三个月,恐怕没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这三个月你得做好受苦的准备。”
他看着梁山伯视死如归一般点头应诺,越发觉得这两次卜卦冥冥中自有天意,上前扶起了梁山伯,笑着说道:
“我只是指点你棋术,算不得什么授业恩师,我姓陈,字子云……”
“你便唤我子云先生吧。”
小剧场:
祝英台:(瞪眼)哇,两个都是龙啊,这岂不是双龙夺珠(祝)?
马文才:(摇摇头)不,我们命苦,是双龙戏猪。
祝英台:……
第83章 我是小人
马文才要去浮山堰的消息很快在甲生之中流传,不为别的,而是因为马家来了不少人在山脚下马家的小院里待命,据下山打探的学子说,其中有护卫有力士有车队,一副要长途跋涉的样子。
有人好奇去问马文才,也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马文才认为游学也是增长见闻很重要的一种方式,浮山堰出事,恰巧他祖产有不少在淮南郡,一来巡视受灾情况,二来便是去游学看看人间疾苦。
这话放在别人身上恐怕要被人嗤之以鼻,要是祝英台这样的人用后世的话来形容,就是各种“作秀”,就是各种“刷存在感”,可因为做出这种事的是马文才,这理由竟人人都信。
且不说一开始浮山堰受灾他就表现出非同寻常的关切,就凭他祖母的产业是他在打理这一项,如果不处理好了,马文才日后经营家业的能力就要被质疑;更别说有了刘有助和帮助梁山伯等事,整个会稽学馆的人都认为马文才就是那种面冷心热的君子,浮山堰受了灾,去看看家中产业是假,去淮南郡为自家的佃户和百姓散粮赈灾是真。
寒生有一个很大的特点,就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崇拜敬爱一个人的时候,不必什么理由他们自己就能给你按上各种美化后的原因,可一旦讨厌你,就连你中午多吃了顿饭都会被当成“炫富”。
马文才就遇见了这种情况,自从山下有马家人来了的消息“一不小心”走漏了,他走在学馆里就会遇见各种各样奇怪的人。
“马公子,我姑母家就在浮山堰地区,住在……&¥%#,这是地址,能否‘顺路’去看看,看看我姑母家可安好?”
一个腼腆的学生躬着身递来一张方胜形状的纸片,上面大概写着住址名讳和特征等信息,也写了一些关心姑母家亲戚的话,为了方便马文才携带,还按照时下的习惯叠成了小物。
马文才一路上已经遇见了许多这样的人,从他一开始遇见乙科的同窗没抹开面子收了以后,几乎整个会稽学馆里家中有亲友的人都开始递“家信”了。
“……”
马文才脚步一顿,难掩烦躁地闭了闭眼,但还是微不可见的点了头。
他身后的风雨雷电一早过来早已经轻车熟路,收了他的信纸。
“马公子,谢谢你,谢谢你!我就知道你和其他士子不一样,你是个好人!”
那腼腆的公子几乎喜不自禁,感激到声音都有哽咽。
什么叫和其他士子不一样!
给他招恨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祈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