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思来想去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去找主心骨商量。
***
话说马、祝二人还不知道他们一行人的“隐私”早就被船曹卖了,一路上还在夸着这船曹会做人,提早找好了牛车,连走路都不必,没花多久就被送到了周家大船停靠的渡口。
他们一到渡口,早就有周家的管事在渡口入口等候。这时代商人大多八面玲珑,即便是个管事也是长袖善舞之辈,热情而不谄媚的迎了陈庆之等几个学生上船,又跑前跑后去帮随从们调度如何搬东西上船的事。
义兴和吴兴相连,这条航线他们是常跑的,周家在吴兴开的铺子也多。
这些商人最是势利,对有实权的倒比门第高贵的更重视,马家虽只是次等士族,但因为马文才父亲是吴兴太守,一船里搭顺风船的商人和官宦子弟只要得到消息的,都忍不住想要和马文才等人结交一番。
但总有些人是消息不灵通的。
陈庆之领着几个晚辈刚登上甲板,就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气急败坏地大喝。
“你们跟我说上房已经没有了,可我刚刚去看,明明是空着的,不过是商家而已,小爷坐你们的船是看得起你们,你们却这么敷衍我们沈家,是不想在吴兴地界混了是吧?”
这声音傲慢又尖刻,还带着一股威胁之意,听得刚上船的众人眉头直蹙。
祝英台听到“上舱”云云就觉得不好,直觉就觉得这些舱房是给他们留的。
三吴之地士族林立,随便掉下来个花盆都有可能砸到一个纨绔子弟,听这动静似乎来人身份不低,祝英台压低了声音,拽了拽身边马文才的袖子:
“喂,马文才,等下是不是要起冲突?”
“不会。”
马文才冷淡地回答了祝英台的问话,手臂抖动了一下,就把袖子扯了回去。他整以暇的整了整自己的衣冠,准备上前。
“怎么了?”
祝英台见他这幅要上去撕逼的样子,心惊肉跳。
“你认识说话那人?”
他们刚登上甲板,那人离得远又背对着他们,只能看到是一身着蓝色丝袍的士子领着一个女人并几个侍卫围着几个管事的,看不到脸面。
这样还能认出是谁,除非真是什么熟人。
果不其然,马文才肯定的“嗯”了一声,像是看到什么麻烦一般看了看远处,叹气道:
“是个十分讨厌,又不得不理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她出手阔绰?”
有传闻祝家庄堪称上虞第一隐富,难道是真的?
如果这样的话,掌管中馈的本事应该不错。
马妈妈:(泪流满面)上天啊,难道我们家终于要有个会理财的了?!
只会当倒爷的马文才:……
只会花钱的马太守:……
只会算账的祝英台:……
第100章 难兄难弟
马文才这辈子真心相交的朋友极少。
并不是因为他看不起别人,又或者他不愿交友,而是他上辈子交的朋友,后来大部分都跟他划清了界限,能不落井下石的就算是仁至义尽的了,落井下石的也不在少数。
这个正在为了几件船舱大发雷霆之怒的,便是上辈子落井下石最厉害的那个。不但落井下石,他的整个家族,几乎将他们马家逼到无路可走,间接让他父亲冤死,母亲自缢。
可这口气,他却不得不一直忍着,只等到自己有了足够的本钱,才能撼动这样的局面。
“马文才,你确定你处理的了?”
陈庆之有些担心的看着远处的那些士人。
“先生,在说话的那个是我的表兄,家母和他的母亲是姐妹。”
马文才也只能这么解释一句,上前处理纠纷。
“沈让!”
马文才一声呼喊,成功中断了前方的争执。
那被叫做沈让的少年身子闻言一愣,不可思议地回过头来。待见到喊他的是谁时,他一双眼瞪得多大。
“文才?你不是在会稽学馆读书吗?怎么回吴兴了!”
那些被他指着鼻子骂的管事见正主儿来了,也松了口气,几乎是小跑着跑到了马文才的身旁,拱了拱身子。
“是马公子是吧?房间都已经准备好了,还请诸位跟……”
“文才,那些舱房是为你留下的?”
沈让有些惊喜的也上前了几步。
见马文才点了点头,沈让笑容更甚,很理所应当地说:“那正好,我住在你们下一层,位置不太好,楼上既然是你们住的,将房间腾两间给我和我的人吧,你让你的人到下面住去。”
周家的船是商船,这种船大多是楼船,虽没有运粮船快,但最是稳当宽敞,但由于船体所限,最上层的房间并不多,就连他们上船来前,周家也事先打过招呼,只能两人一间。
沈让一开口就要两间,让马文才身后的风雨等人表情都有些不好。
“这就不巧了,我们的房间也不多,我是跟着同窗们一起出来的,其他人订下的房间我不好做主,要不这样吧,我把我的屋子让出来给表兄住了。”
马文才笑着,余光从沈让身边的佳人上略过,大概知道了这位表兄为什么会突然为了房间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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