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你太天真,他这样的人精,你自己心甘情愿入套还得感激他给你做了个套子!”
祝英楼冷笑着妹妹的单纯。
“你们,咳咳……”
马文才咳嗽了一声,捂着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一口气喘不上来。
“马文才,你没事吧!”
祝英台见马文才翻白眼了,吓得不敢再顶祝英楼。
“马兄?”
梁山伯见马文才气息不顺,担心他是新伤旧伤一起发作后出了什么事,哪里顾得别人怎么看,一个箭步上前搀住了马文才……
恰恰好接住了软倒下去的他。
***
马文才是被两道熟悉的争论声吵醒的。
很快他就意识到在自己屋里争论的又是祝英楼兄妹。
一半是因为尴尬,一半是确实身体不适,马文才闭着眼,佯装自己并没有醒,而沉溺在争论里的祝家兄妹,也并没有注意到卧榻上的他掀了掀眼皮。
“这次回去,会稽学馆你就不用去了。你想看的热闹也看了,你想出庄走走不带太多的仆人,家里也都顺了你,该看的该做的你都尝试过了,再继续读下去,总是要出事的。”
祝英楼的声音冷静而干脆,不像是商量,而是告知她某种决定。
祝英台又岂能“顺从”?她没有哭闹,只颤着声音说着:“你们答应过我的,只要我想读,就让我读完……”
“那是以前,现在你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
祝英楼不动声色地瞟了马文才一眼,他估摸着这两个年轻人都大概不知道家里为他们正在相看亲事,毕竟都是瞒着家中儿女互相通信,没换过名帖之前,这种事摊开来戳破才最尴尬。
“母亲现在已经在考虑你的终身大事,早点回去,也是为你好。”
免得这小子以为是祝英台看上了他,恬不知耻的在家里哭闹着要嫁!
祝英楼并不觉得马文才是妹妹的良配,但妹妹为了他能哭的如此不顾形象,可见也是有情的。
左右两人都有这段同窗的经历,感情不比其他普通男女,若这马文才确实是个靠得住的,等再过一两年也该有了前程,真订了亲,只会觉得和英台的婚约是天定的姻缘,意外的惊喜而已。
可若再让妹妹和这人同窗同室下去,他日即便婚事成了,也只会被人说成是无媒苟合,私相授受。更何况马文才一看便不是那种能接受女扮男装这种惊世骇俗之事的男人,何必让他觉得妹妹寡廉鲜耻?
可怜祝英楼根本不知道自家妹妹的马甲早就掉了,还在那里掏心挖肺的想要成全妹妹偶尔的出格,如何保全两人的名声,却不知他一句“终身大事”击的祝英台犹如五雷轰顶,当场脱口而出:
“终身大事?我才十五,你们真造……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真造孽!
她现在的身子还是个幼女,连大姨妈都没来过啊!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马文才一醒,你和他告别完就走。这都腊月了,马上就要过年,托你乱跑的‘福’,说不定今年我们都赶不回庄子里过年。”祝英楼见妹妹不说话,哼道:“盗匪歹人也是要回家的,没钱少不得在路上谋些盘缠,这一路都不太平,你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这便是赤裸裸的威胁,告诉自家妹子,即使她半路跑了,结果只会更坏。
祝英台脑子里正盘算着半路怎么逃出来投奔马文才,谁料这想法刚在脑子里一转,那边祝英楼已经像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非但如此,他还加了一句。
“我既然能找到你们一次,你要半路不见了,我再去抽马文才几鞭子,绝对没错。”
听到祝英楼拿他做威胁,佯装昏迷的马文才心中有些不悦。
即使祝英楼对他有恩,可这一世的祝英楼毕竟还不是后世那已过而立的沉稳庄主。这时的他眼高于顶惯了,又是地方上的豪强,性子太过让人不喜。
“我还是太弱了。”
马文才心中暗暗想。
“我若再强一些,何必在这里装睡听他们两个争执。”
“我不和你回去,我,我还小,我不要什么‘终身大事’!”
祝英楼的气场太强大了,甚至她在想什么他都像是猜得到死的,实在让人觉得可怕,一时间,祝英台如坠冰窟。
“正因为你小,才要家中帮着相看。你才见过多少人,能知道什么样的才是好的?”
祝英楼以为妹妹是害羞,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我知道我要什么样的,不用家里相看……”
祝英台哆哆嗦嗦地反驳。
“如,如今,我,我见的人也不少……”
刚刚还说自己年纪小,现在就“少女怀春”了?
祝英楼哭笑不得。
“你说什么?难道你想自己选?”
祝英台实在是太害怕了,她害怕自己还没回家,家里已经随便给她定了门亲事。
若是和命中注定的梁祝一般,只是把她许配给了马文才还好,她还能软磨硬泡死缠烂打,想办法毁了这门亲事,好歹两人还有点交情,可如果这蝴蝶的翅膀乱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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