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都使骇然道:“要是惊动了所有人,我们也救不了你!”
这大半夜的,若是混乱中梁山伯被人杀了,再推说是“失手”,难道他们还能怎么办吗?
这些士族顶多和杨父之死一样,随便推出个替罪羊顶了。
“你们放心,我有脱身之策。”
梁山伯对着颔首,“我不告诉你们始末,是为了你们好。你们若知道我要做什么,怕是也要成了我的‘同谋’。”
“此时你们蒙在鼓里,之后回太守府也好交差,大可推脱你们什么也不知道。”
一干人被梁山伯的神神秘秘弄得心烦意乱,偏偏事已至此,如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能按照梁山伯说的去做。
他们人数不少,点起火把后没走几步就被前方几个守卫发现。
有了之前梁山伯的安排,几个太守府的府兵欺身上前,缠住了他们,其余人等没命地跑向那块“龙地”。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引起了守墓人的注意,没一会儿,只听得几声犬吠之后,好几个人从木屋、茅屋中走了出来,大吼道:
“是什么人!”
好在这是半夜,醒着的人并不多,他们又绕过了防卫最严密的一段,此时稀稀拉拉出来四五个人,还在太守府都使们的控制之中。
“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让世子失望。”
一位都使深深看了梁山伯一眼,拔出腰上的佩刀。
“兄弟们,替梁县令拖延片刻!”
“是!”
一时间,哐仓之声不绝,梁山伯身边所有的武力全部都迎了上去。
守墓之人起先还以为是喝醉了酒走迷了路的守卫,见来人手里提着刀,再怎么困倦的脑子也清醒了过来,吓得没命地大叫。
这些守墓人的屋子里是有铜锣等物的,此时见有外人来袭,立刻鸣锣示警,一时鸣锣声大作,这小小的飞地上火光四起。
困龙堤上下守卫之人听到这边的声响,立刻提着火把、灯笼等物向坟地里奔了过来。
而另一边,梁山伯领着杨厚才举着火把,没命地往葬着士族祖先亡人的高地上跑,说是高地,也不过就是一处土坡,只不过为了风水,坟茔迁的略微高些罢了。
上了高坡,梁山伯借着天边已经发亮的天色,看到高地四周已经起了不少桩基,这些桩基连同之前的困龙堤,将这块“龙地”围成了一派庄严模样。
想来那些还没建起的桩基就是日后“九龙墟”的雏形,只不过梁山伯发动讨债的太快,他们还没来得及找齐人手罢了。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高坡下太守府的人早已经和守墓人斗了起来。
不远处几个府兵和守卫打成一团,已经分出了胜负,府兵们得胜了,反倒一脸迷茫;
更远处,无数火把灯笼聚集起的长龙,正源源不断地往此地汇聚而来……
梁山伯只觉得此生再也不可能有比现在更加惊险刺激之时,无论这时候是哪一方先抓到了他,恐怕都要落得个乱刀加身的下场。
“杨厚才,到了这里就可以了,你赶快熄了火把,往上面跑!”
梁山伯站在一众坟茔之间,对着杨厚才呼喊。
吞吐着焰色的火把将他的脸色照得忽明忽暗,衬着这夜色,面目肃杀的梁山伯看起来犹如超脱于人世之外一般。
这幅样子,又在坟墓之间,很容易让人想到“鬼上身”或是别的什么类似的东西。
“梁县令,你要干什么……”
古人多敬鬼神,杨厚才也不例外,此时是心惊肉跳,压根忘了刚才答应了他什么。
“你且上去,等会儿下面危险。”
梁山伯对他微微一笑,挥了挥手。
只见他卸下了身后的背篓,从其中取出了那个用红泥封口的陶罐。
“梁……”
“上去!”
梁山伯一声厉喝,神色肃穆,不怒而威。
杨厚才被他喝地一哆嗦,不由自主地继续往上跑。
就在这谈话间,“龙地”上已经聚集起了不少人,他们站在高坡下,对着高处的梁山伯呼喊着。
“上面那厮,乖乖给我下来,惊扰了祖先之灵,等着贵人将你千刀万剐!”
“那小子,你举着的是什么东西?快给我下来!”
“你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居然敢到这里来撒野!”
“我刚才好像看到杨家那小子了!一定是杨家人派来捣乱的!”
听到有人说“杨家人”,不少参与过打死杨父的人都赫然一惊,再看向梁山伯手中的罐子时,便惊魂未定。
里面,难,难道是火油?
可这些墓碑坟茔根本起不了火,除非把那些棺材扒出来烧了,否则就算是一大罐火油,又能做些什么?
这时候,太守府的府兵已经抵挡不住越来越多的守卫,开始由缠斗变为撤退,他们武艺高超又武器精良,那些守卫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掉头逃走。
“反正上面还有个!”
他们看向梁山伯的方向,咬牙恨道。
“那小子,你手上拿的是什么东西?”一个守墓人慌张地问。“莫不是火油?我,我劝你不要玩火自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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