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这样又有胆又有谋的“强援”,祝英台七上八下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胸腔里。
前有陈霸先安排的官船拦截,后有祝家派出来的快船追赶,这艘花船迟早会落入两面夹击的境地。
她手上和脚上的绳子随时都能崩开,怀中又有火药,想来用有心算无心,趁乱脱困不是难事。
没了她这么个“人质”在手,无论是祝家还是官兵,随时都能在水面上收拾这群人。
有了底气,祝英台便冷静地思考着接下来的自救方案,耐心等着行船。
***
另一边,赵立耐着性子跟着女罗打探一圈回来,又一次陷入了与这个女人的争执之中。
“你已经暴露了我们的身份,现在你还想去困龙堤看看?”
赵立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女罗。
“你可知我们劫持的是谁?祝家的船还在后面追赶着呢!好不容易成功离开了上虞,正该是一路疾行投奔海中洲的时候,你要我在鄞县停一停?”
“海中洲的船队全靠鄞县那几家补给,若困龙堤一破,他们没了‘改命’的念想,还会不会听江道长的就很难说,我必须得去见见他们,看看他们的态度,再决定该如何回复主人。”
女罗眉头皱得死紧,“这边离京中太远,变化又太快了,消息传递的很不及时。海中洲的船队如今孤悬海外,一旦没有了补给,就得回陆上补给,一旦显露了行藏,这步棋就废了!”
“困龙堤已破,鄞县附近如今太平的很,海中洲的船想趁乱进入内陆的河道,根本不可能!”
赵立知道这边大势已去,不愿意跟着女罗继续搀和这些掉脑袋的事。
“好生生有地种、有日子过,谁会跟着去干海盗这种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要命勾当!”
“不是说鄞县的那个县令已经死了吗?”
女罗咬咬牙,“如果那几家硬要将堤修起来,也不是不能修。只要那边还有念想,让道长再念念咒,招龙回来也好,修补龙气也好,总是有办法的。”
“总得让我去看看!”
赵立黑着脸看着女罗,沉默不语,显然是根本不准备听她的。
“实话跟你说吧,刚刚我借你令牌打探消息的的时候,便已经托了王府的名头,让那官船上的船曹替我送信了。”
女罗的话成功让赵立变了脸色。
他原本还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祝英台,这蠢货,居然让那边知道了祝英台在他们手里!
“祝家的事、我们正押着祝英台前往海中洲的事,京中不日便会收到消息。我们路过了鄞县,却没打探困龙堤的消息,若海中洲这边有变故我们却没回报,让主人知道了,你说我们会不会成为迁怒的对象?”
女罗赌赵立最了解“那位”喜怒无常的性格,硬逼着他在鄞县逗留一二。
“就算不是为了主人,我们既然是往海中洲去的,自然要把消息打探清楚。若我们消息送的及时,海中洲也不会突然断了补给,是不是?”
无论接下来怎么办,赵立都得依托海中洲的人马。
祝家庄在东南地方势力极大,又是当地的地头蛇,他们丢了嫡小姐,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回来。
想要弃船上岸藏匿行踪是不可能的,唯有从海路借道回京,或是就地在海中洲附近的小岛上熬过风头,才是良策。
但无论选哪一条,都有个前提,便是海中洲万无一失。
赵立在心中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一咬牙。
“好,我们便去困龙堤那边看看!”
第264章 错失良机
祝阿大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了。
追上赵立他们的船并不难,所以他们不过行了半天时间, 就找到了那艘花船的踪影。
难的是怎么将九娘子救回来。
祝家从建庄至今, 从未受过如此大的打击,家中积攒了数辈的船只损失大半不说, 在水面上还失踪了不少人手。
这场劫掠本只是演戏, 双方都有意识的将伤亡控制到了最小, 水盗们走时甚至丢下了不少小船以便他们求生,可依然还少了不少人, 只能说有人趁这个机会, 生出了叛庄之心。
太平日子里, 但凡有一点机会, 谁愿意做奴隶,为别人卖命呢?
祝阿大甚至可以想象,这件事过后, 祝家庄的声望绝对会一落千丈。到时候, 庄中荫户的反弹只会更大。
说不得祝家庄的分崩离析,就在眼前了。
但这些都不是他现在该考虑的问题……
祝阿大眺望着远方只能看到桅杆的那艘船,问身边的船夫:“若用三艘小船夹击、撞上九娘子的船,可有把握将它撞翻?”
船夫露出为难地表情:“怕是不行。贵人的船要求航行平稳,和之前少主座下的楼船不同。像这样的船, 很难搁浅, 凭我们的船也没办法撞翻, 只能等它自己停下来。”
祝阿大只能熄了自己的想法。
这也是没法子。
为了能追上先行的赵立等人, 祝家庄派出的都是速度快的小船。这种船的船体并不坚固, 也载不了多少人。
祝阿大带来的都是既会水又能操舟的好手,可数量上并不具备优势。若不能一击得中将祝英台救下来,只会逼得对方狗急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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