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体内熄灭已久的腐女之魂“嘭”地一下重新燃起了。
她不觉得祝英楼的话是糊弄她玩儿的。
祝英楼是什么人?
是年纪轻轻就靠铁腕拿下了外祖父家经营几代的庄园、是让在家中卧底的女间谍都阴沟里翻船的冷面贵公子,不可能用这种玩笑来逗弄她。
梁山伯真的是“断袖”。
她的脑子里飘过这么一行字。
祝英楼觉得梁山伯喜欢自己,祝英台也想过这个问题。
如果她是男人,她肯定不会嫌弃梁山伯是个断袖,说不得还会跟他来一段什么,可问题她是个女人。
梁山伯是她的好朋友,她不能欺骗人家的感情,让他越陷越深。
她抬头看向梁山伯,缓缓向他伸出手去。
梁山伯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握住自己的手。
‘不行,不能拒绝的太刻意,不然以后朋友都做不成了。’
祝英台的手指犹豫地在他的手背拂过,伸指从他的掌心拈出了那枚小盒子。
梁山伯傻愣愣地看着她拿走那枚小盒。
“这是什么?”
祝英台一边在心里斟酌着,一边试图寻找着合适的语气来拒绝。
“这是细雨送来的手霜。”
梁山伯大致说了下自己的皮肤太黑太差,根本没办法冒充一个强豪士家的庶子,只能靠这些东西来想法子挽救的原因。
说起自己“太黑太差”时,他看了眼祝英台白皙的皮肤,有些自卑地将手往袖子里隐了隐。
“这南朝是药丸,男人有阳刚气居然是丑……”
祝英台口中嘀咕着,好奇地打开了那所谓的手霜,嗅了嗅,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什么玩意儿?这么大味儿?”
“说是有羊脂,所以有点膻……”
“羊脂?为什么不用……咦?”
祝英台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刚才脸那么白,还用什么东西?铅粉?”
梁山伯点了点头。
“说是什么桃花粉……”
“那东西赶紧别用,扔了扔了!”祝英台一听他用铅抹脸就惊了,到了放着一堆瓶瓶罐罐的镜台前一一打开那些“化妆品”查看。
古代的颜料提取比较复杂,大户人家当然有资源用一些复杂的纯天然方子,可马文才又不是什么拥有大片庄园的土豪,细雨拿来的东西里不少用的是“丹方”,也就是说,大部分是化学用剂。
除了粉是含铅的,口脂也有朱砂。
“细雨这些东西,也就能用而已,回头我给你弄些更好的。”
看不上眼的地丢下手中的什么“洁鬓威仙油”和“红白散”,祝英台有种梁山伯成了她GAY蜜的错觉。
鬼知道她已经多久没有跟闺蜜聊怎么化妆怎么打扮怎么搭配衣服了。
“我真的不太怎么在乎这……哎,算了,随你开心。”
不远处,梁山伯见到突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的祝英台,露出一言难尽地表情,到最后,也只能化为一声“你高兴就好”的叹息。
“你别担心我毁了你的容,别的不说,在这种提纯上,我的丹书已经到了宗师的级别。要不是马文才说这些赚的都是小钱,我早些时候一直想开些铺子。”
祝英台浑然不觉得自己以士人的身份说着“开店”有多么惊世骇俗,表情里还有些惋惜。
好在梁山伯早已经习惯了她这些“疯言疯语”,也知道她是个没有门第之念的人,听到了也只是不怎么赞同地摇摇头。
他不是不赞同她经商,而是不赞同她将她的“大道”用在这种旁枝末节上。
看到梁山伯摇头,祝英台以为他是不相信她的本事,正准备解释,脑中突然灵光一闪。
此时正是断了他断袖念头的最好时候啊!
想到这,祝英台的眼睛更亮了。
“梁山伯,别听细雨的,若论装扮和折腾这些,你就放心把自己交给我吧……”
她边说着,边卸下了身上的斗篷,拔下了簪发的长笄。
丝发如瀑般洒落,为她本就清秀的面容增添了一抹柔媚;
斗篷下,为了方便赶路而穿着的窄袖圆领袍衫,将她不盈一握的纤腰展露无遗。
她并不拘谨地拨弄了下散碎的头发,对瞪大了眼睛的梁山伯妩媚一笑。
“之前一直忘了告诉你,我是个女人。”
所以……
快死心吧!
***
国子学。
“马文才,祝英台没事,你怎么看起来好像更烦闷了?”
傅歧见马文才今天不知第多少次叹了气,不得不放下手中的书卷,郁闷道:“陛下要赏桂,全国子学的人都在押题做赏桂的诗,就你对着窗外的枝头长吁短叹,被人看到了还以为你才思枯竭了。”
“我在作诗上本就没什么天赋,才思枯竭就枯竭了。”
马文才自嘲道,“我确实在担心祝英台的事。她这般假死出门,再无回天之术,怕是很快全天下都知道我马文才‘丧妻’了。”
这辈子,他才十八岁,就已经成了个不值钱的鳏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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