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急问。
听到次,褚向露出了然的神情。
以他的身份,怎么可能为几个工匠去得罪临川王,唯一的解释是那些匠人掌握了制糖的工艺,马文才不能损失他们。
褚向沉默了一会儿,马文才也耐着性子等着。
半晌后,褚向说道:“临川王不缺钱,也不缺珍奇异宝。他要的东西,几乎都能到手。他好美色,但最近没听说他有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情传出,应该是府里有什么美人儿正当宠,这时候送美人,只会被他府里受宠的姬妾当成敌人,得不偿失。”
“我这时候也没什么时间去找美人。”
马文才苦笑道:“能被临川王看上的美人,不是万里挑一,也至少得是天仙绝色。”
“临川王长相肖似女人,有时候会在府中做女子打扮,自称‘萧娘’。他这个怪癖没有多少人知道。”
褚向没有说明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个怪癖的,但脸上露出了一丝厌恶的表情,想来知道的过程并不怎么愉快。
“正因如此,他还喜欢长得像是女人的少年,府中有不少婢女其实都是男儿身,不过他并不好龙阳,只是喜欢强迫长得阴柔的男人和他一样穿着女装。”
听到临川王的癖好,马文才结结实实打了个哆嗦。
若是褚向这样年轻的男人,哪怕扮成女人也是能看的。可临川王如今已经年近五十了吧?
都这个年龄还扮成女人?
呕,那哪里是萧娘,半老徐娘还差不多!
从褚向屋子里出来,马文才就知道“投其所好”的可能性不大了。他长这么大,貌美似女人的少年只见过褚向一人,匆匆去找不可能找到,他当然也没可能把褚向送给临川王换祝英台。
“马文才,怎么回事?怎么国子学里都在传你的糖坊给临川王抢了?”
傅歧下了课过来,满脸惊慌失措:“你怎么惹到临川王了?”
他虽然一直在会稽学馆读书,可父亲就是建康令,也不知吃了临川王多少亏,一听马文才惹上了临川王,慌慌张张就跑来了。
“连你都知道了,这些游侠儿本事倒是配得上名声。”
马文才喃喃自语,“就不知二皇子现在知不知道了。”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他只能苦中作乐,好歹最初的目的是达到了,如果祝英台没被抓走的话,他那烫手的糖方就已经算是成功扔出去了。
“你在那自言自语什么呢!哎哟急死我了!”
傅歧拉着马文才就往外走。
“走走走,赶快去找我阿爷,看看东西能不能要回来。你不是马上要给鸿胪寺交糖了吗!”
马文才被傅歧拉了半路,刚走到一处桥上,恰巧与对面正要入内的孔笙打了个照面,狭路相逢。
孔笙和他们本是同窗,性格也最为和善,按道理遇见这种情况,即使不停下来打个招呼,至少也该点点头示意。
谁料他见了马文才二人,突然露出一丝慌张的神色,慌慌张张就要转过身去,想要趁两人看清自己之前躲过身形。
可惜两人早已经注意到他了。
马文才见到孔笙,想到之前游侠儿前来通报之事,心里有了个猜测,突然大吼一声:
“孔笙,我那糖坊所在的地方,是不是你泄露出去的!”
他在京中一直很是小心,能追踪他找到糖坊的,必定是和他相识、并且让他没有什么戒备,能从国子学跟出门的人。
马文才原本以为那人是褚向,可二皇子来找他要糖方使他打消了这种猜测。对方既然要的是糖方,对他的糖坊就不会有什么兴趣。
他话音刚落,只见桥上的孔笙突然掩住面目,调头就跑!
傅歧目瞪口呆间,马文才已经三两步追上了孔笙,伸手扯住他的手臂,怒声质问:
“你究竟把我那糖坊的位置指给临川王府的谁了!”
***
临川王府的游仙园内,突然被一阵喧闹打乱了平静。
“你说谁来了?”
身着一身红色纱衣的女子从纱帐内慵懒地伸出手臂,娇笑道:“那不要命的货是又惹了什么麻烦了,跑来找我?”
两旁的侍女跪在帐下,捧着一双镶嵌着明亮珍珠的绣鞋伺候她穿上,又扶着她走出帐子。
原本在帐子里替她按摩的侍女们鱼贯而出,纷纷帮她着衣打扮。
待那红衣女子走到亮处时,浑身上下已经是珠翠笼罩,霎时间满室生辉。
然而比那珠光宝气更艳光四射的,是红衣女子的容貌。
“阿姊,阿姊,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过来!”
通报后得到允许入内的青年还没进屋里就咋咋呼呼了起来,待走到那红衣女子面前时,更是半跪下身子,做作地掩住双眼。
“啊呀阿姊,几日不见,你这通身气派简直越发像神仙妃子了,我这凡夫俗子都不敢看呐,拜见神仙娘娘!”
“就知道哄我!”
红衣女子伸出一脚,蹬在那青年的肩头。
明明是粗鄙的动作,让这女子做来,却说不出的魅惑。
口中喊着“阿姊”的青年虽然是她的亲弟弟,可见到那修长的美腿踢来,却依然心旌摇晃,伸手握住了她的脚踝,顺势脱下了她一只鞋子,露出纤细柔嫩的一只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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