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翻译都不用找,花夭就是现成的翻译。
祝英台为人坦率,性子也单纯,和这样的人相处起来很舒服,再加上她年纪小,魏国的使者都很喜欢她,就连兰陵公主都不称呼她“祝小郎”而是直呼“英台”。
祝英台在这段时日里连续“整理”了十七八首北方民歌,北朝女子地位比南方高一大截,又有和女子唱和以表示仰慕的风俗,于是这十七八首里倒有一大半是和咏唱女子有关的。
这让祝英台都有些想“北逃”了。
至于祝英台躲到使馆里来,三分是出于公务,七分则是为了倒追花夭。
她也没想到嫁人这么远的事情,她就想和偶像的后代谈一场纯纯的恋爱……个屁啊!
摔!
现在他们在外人看来就是两个男人啊!
她一个“男人”崇拜花木兰这种女英雄在现在人的眼中就已经够奇怪了,自己要是因为崇拜花木兰而“追求”花夭将军,会不会被他以为自己说他“娘”啊?
就算不是,因为喜欢他的曾祖母而追求他什么的,听起来也很丧病好吧?
就算这些都不提,谁来告诉她,她绞尽脑汁想尽办法找出各种机会来接近花夭,为什么每次都会扑个空?
今天是去找马文才了,明天是去找马文才了,后天又是找马文才了,什么时候马文才和花夭的感情这么好了?!
夭寿了,自家兄弟跟她抢男人啦阿喂!
***
花夭又不是傻子,自然能看得出祝英台眼睛里对自己闪着的“情意”。
往日里这种“情意”在六镇时也有不少大闺女向她表示过,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祝英台一个南方长大的柔弱女孩也会喜欢这种“糙汉”类型的武夫。
而且她能感觉的到,祝英台对自己的感情并不太像是恋慕之情,倒更像是爱屋及乌下的“移情”,她如果是男人,也许可能会因此而自傲,但是她是个女人,总惭愧自己不及祖辈太多,对于祝英台的这种“仰慕”就很有愧。
她本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向祝英台表示自己的性别,以免对方越陷越深,然而一时半会却顾不得这些,眼下倒有更重要的事情。
马文才根本就不给她见到祝英台的机会!
他将自己指使的团团转!
他是黑心东家!
但马奸商财神爷我爷爷文才,现在才是最重要的!
“这里是‘烧春’订单约好的两成佣金,三十万钱,。”
“这是‘玄圃园’扇子订单的二十万钱佣金。”
“你替我介绍了崔大人的生意,这是约好的四十万钱佣金。”
“考虑到你最近做的不错,我再赠你十万钱,凑个整数,这里是一百万钱的票据。”
马文才连续递给花夭一张票据,“凭此票据,你走的时候可以在裴家客店或任意一家飘着裴家旗幡的店里取钱。我梁国现在用的是铁钱,你要不想带铁钱走,我可以让他们提前帮你预备成金子。”
花夭拿着马文才递来的几张轻飘飘的票据,恍惚间还觉得自己在做梦。
这才几天,她就有一百万钱了?
就跑跑腿,帮忙介绍下生意,就能赚这么多?
她僵硬着看着马文才,内心的震惊完全的反应到了脸上,马文才没想到她是太穷了没见过这么多钱,还以为她是对给她票据不满,解释道:
“这么大一笔钱,如果直接给你抬了去,你带不回国,还会被当成通敌卖国之举。即使我们和贵国使臣做生意,也是先开具票据作为凭证,在化整为零以等价的货物抵换。”
“你如果回国时候不要金子,要换成我魏国的雪糖和冰糖、还有其他值钱的货物,我也可以帮你代办。”
找上花夭,不是偶然。
之前祝英台折腾出很多东西,有些东西根本没办法在南方卖。比如被称之为“烧春”的烈酒,在南方根本就没几个人愿意喝,各处的酒楼后来都把这个酒退了回来,浪费了许多粮食。
而且这种酒窖藏的时间越长就越烈,现在这种情况都难处理,更别说再烈一点了。
酿制烧春耗费了许多粮食,马文才在南边卖不出这些酒,就打起了北方的主意。北方很多地方苦寒,这种酒反倒会受到欢迎。
他让花夭带着魏国使团里那些管事们在酒馆里聚会,偶尔喝到“烧春”,再旁敲侧击着借花夭之口提点这酒里蕴藏的巨大商机,很快便有魏国人找了上来,想要订下订单,带走一批烧春回国去卖。
在得知这酒清洗伤口还可防止化脓感染并亲测有效后,魏国的门阀更是向裴家订下了长期的订购契约,以后这烧春独家供应这阀门一家,并付了一大笔“定钱”。
马文才本来就不准备亲自做北方烧春的生意,有人愿意做“经销商”正和他意,这烧春的烂摊子就算是丢出去了,他只要在两国边境的地方再设置个“酒厂”提供烧春就行。
至于玄圃园的扇子,就纯粹是“走私”生意了。
如今玄圃园的扇子火了,贵族之中,人人都以有一把玄圃园的扇子为傲,魏国使臣来了建康,有些也喜欢上这种折扇,然而玄圃园的折扇不是人人都能得的,想要就有的人割爱,还得有“割爱”的门路,于是“花夭托”又上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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