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娘!”
祝英台惊得连忙走过去,不敢置信地看了又看,确定是她救回来、又在临川王府救了她的女子。
“你怎么在这里?你悄悄离开王府的?”
她担心地环顾了下客店,确定没有陌生人后松了口气,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这里人来人往难保有人看到你,走,跟我到后面去说话。”
江无畏在这里坐了两个时辰,期间反复想过该如何说服她庇护自己,该如何引起他的恻隐之心,如何让他一点点臣服在自己的魅力之下……
结果真的见到他,看到他充满担心的眼神,她那颗因惊惧无依而忐忑的心,却奇异的得到了安抚。
她站起身,任由祝英台拉着她的手臂,领进了本该是再私人不过的寝室里。
马文才和梁山伯自从到了建康后,有很多事就不怎么方便和她提及了。两个人一个在国家检察院工作,一个是国家最高领导人的秘书,祝英台只要想一想就能理解,也很少去打听什么事情。
所以这一次,她只知道临川王府好像出了什么事,皇帝受了惊吓,所以派马文才带走了临川王,其他的一概不知。
她以为江无畏是为了这个来找马文才求情的,只是她找不到马文才方才找上了自己,所以对她也很客气,像是前世招待朋友那样,一边给她倒了杯清水,一边坐下来等她说明来因。
“你要是来找马文才的,恐怕等不到。他有两天没回来了,送了话来说住在宫里办差。”
她没说马文才在宫里负责看管临川王,怕刺激到江无畏。
“不过要有什么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尽力。”
这话她说的真心实意,要不是有江无畏帮忙,她现在还陷在金雀台里呢。
江无畏是在风尘中打滚的人,别人说的是真心还是敷衍一望便知,听了祝英台的话,她先是愣了下,而后有些羞涩地整了整鬓边的头发,说:
“祝小郎误会了,我不是来找马侍郎的……”
自从建康城有人在秘密的找她,她东躲西藏了好几天,虽有重宝在手也不能变现,又要掩人耳目,她又是个过惯奢侈日子的人,在外面这几天吃不饱喝不好,过得是颠沛流离。
在这世道,一个女子即使再有钱,如果没有庇护之人,仍然是无根的浮萍,能被人随意蹂躏。
江无畏捧着杯子,感觉那温热从指间传递到四肢五骸,温暖了她因等候而冻僵的手指,也温暖了她因恐惧而冰冷的心。
在她眼中,如今手中这杯清澈的温水,竟抵得过王府里的琼浆玉露。
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满足地喟叹了一声。
“祝小郎,我来找的是你。”
***
接到了裴家在宫中的侍卫传来的消息,马文才匆匆忙忙从宫中赶了回来。
他在裴家客院外下了马,径直便往祝英台住的小院而去,接到消息的时候他就担心江无畏泄露了身份会被人追踪,已经吩咐裴家人暂时关了客店,再抹去她一路过来的行迹。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太放心,连告假都来不及,只和皇帝说了家中派了人来有急事就离了宫。
待到了祝英台的住处,江无畏正在和祝英台坐着相谈甚欢,祝英台本就是个活泼幽默的性子,江无畏被她逗得笑到东倒西歪。
见到马文才回来,两个人表情都是一整,祝英台讪讪放下搭在头上的手,江无畏也是咳嗽了一声,正了正自己的神色。
马文才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冷场体质,脱了鞋入内席地而坐,看了看江无畏,颔首示意:
“畏娘娘,几日不见,看起来你过的不太好。”
她眼下青黑,神色也有些憔悴,显然过的不好。
不过想也知道,她假死脱身应当是临时起意,仓促之间不可能做好准备,能过的好就怪了。
“多谢马侍郎那日给我暗示,才让我从临川王府那的泥坑里脱身出来。”
与马文才这样的聪明人打交道才是她擅长的,方才和祝英台说话时那少女般的天真神色已然不见,老练地和马文才打起了太极。
“哎哟,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在这里你试探来我试探去的,长话短说赶紧直奔主题吧!”
祝英台头疼地挥了挥手。
“马文才,她来是找我们求助的!”
“我管教无方,还请见谅。”
马文才瞪了祝英台一眼。
“马侍郎这话说的……”
畏娘掩着嘴笑道:“好像是祝小郎之父似的。”
“是吧,你也觉得吧?”
祝英台翻了个白眼,“他管我跟管儿子似的!”
马文才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大概是这样的气氛太好,江无畏也放下了心防,开始将自己这几天的经历娓娓道来。
她本就是来求人的,自然不会端着架子。
如今城中几股势力都在找她,而她能信任的人却极少,愿意来这里向祝英台求助,便是想要和对方做个交易。
既然是交易,就得有足够的筹码。
当马文才听完江无畏的叙述后,也确实为之动容。
“你是说,临川王曾在府里留下了一条隐秘的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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