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走出房间门,吴岁岁就马上跟了过来,就像是她一直等在房间门口一样。
“爸爸,你跟我去看看晓荣吧……”吴岁岁说着,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同样是哭,吴岁岁已经十几岁了,自然不会再像吴晓荣那样嚎啕大哭。她哭得很秀气,眼泪吧嗒吧嗒地掉,就跟受了很大的委屈似的。
“晓荣怎么了?”梁邵斐问。
“你跟我过来看就知道了。”吴岁岁说。
梁邵斐往楼下看了眼,祝家的几个孩子正在说话,他们家的氛围很好,祝小嘉也懂事可爱,见他看下来还勾起唇角,安慰地笑了笑。
“爸,”吴岁岁喊了梁邵斐一声,梁邵斐跟着她进了房间,心里划过一丝遗憾。
“晓荣病了?”梁邵斐皱着眉问。
吴岁岁哭着说:“爸,今天晓荣跟祝小嘉吵架,不小心把茶壶碰倒了,结果又生被烫到了。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其实晓荣也被烫了,不过她当时被吓到了没敢说……”
梁邵斐走到吴晓荣床边,吴晓荣躺在被窝里,两只眼睛红通通的,一看就知道哭过。
“爸,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吴岁岁小心觑着梁邵斐的脸色,继续说:“爸,那个祝原特别过分,他还拿开水吓我们,说要用开水把我们两个都烫了!”
“他烫了你们?”梁邵斐问。
吴岁岁:“没有,但是他对我们私刑逼供,逼着我们写保证书。”
吴刚是个红卫兵头头,吴岁岁在吴家这些年也见过吴刚和吴强说过不少他们怎么处理那些“坏分子”的事,在吴岁岁看来,祝原逼她们写的那两张保证书就是跟吴刚他们私刑逼供的那种认罪书差不多的东西。
她知道,她们一定要先在梁邵斐面前装可怜,这样梁邵斐就会对那两张保证书上的东西可信度产生怀疑了。
梁邵斐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得额头一跳一跳的疼。
“爸,那个祝原……”
“我知道了。”梁邵斐说着,又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吴晓荣,走出了房间。
……
祝原把吴岁岁和吴晓荣写的那两张保证书递给梁邵斐。
梁邵斐看到她们两个狗爬字和满篇的拼音,迟疑了一下。
“她们写的?”
祝原点点头。
梁邵斐第一个想法,居然是吴岁岁和吴晓荣该不会是故意写成这个样子的吧?
梁家以前是做生意的,梁邵斐的父母梁老先生和梁老夫人虽然算不上什么文化人,但是都读过书也识字,后来也是这么教导子女的。
苏清如家是书香门第,文化程度自然不用说,梁邵斐记得他和苏清如订婚的时候那场大运动还没开始,那时候的苏清如看起来也是个文文静静、知书识礼的女学生。
梁邵斐没有自虐的爱好,如果不是当初的苏清如相处起来还挺正常,他不会跟苏清如结婚,也不会跟苏清如生孩子。
再次看到这两张保证书,梁邵斐还是不敢相信这是吴岁岁和吴晓荣写的。她们跟着苏清如,难道苏清如不管她们学习的吗?
哪怕是比她们小的梁又生,在如今才刚上了半年学,写字也是干净整齐的。
梁邵斐深吸了一口气,一个拼音一个拼音地看了起来。
这两张保证书都是祝原押着吴岁岁吴晓荣写的,她们不敢当着祝原的面乱写,怕祝原真的拿开水浇她们。
梁邵斐读到一半,便已经觉得头痛欲裂了。
他把这两张纸放下,看向祝原:“你……”
祝原神色平静:“舅舅,我知道您可能会觉得我多管闲事,擅作主张吓唬吴岁岁跟吴晓荣,也许您还在心疼您两个女儿,可是我想说,我也心疼我们家人,我妹妹。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吴岁岁跟吴晓荣天天闹腾,您现在就更关心她们两个,这是您家事我们没管,可是我妹妹又乖又听话,就因为说了句实话差点被吴晓荣用热水砸在脸上……”
他垂下眼帘,唇角却掀了起来,脸上半明半暗:“要不是她们是您女儿,我真的敢让她们体验一下被开水烫的滋味,您信吗?”
祝小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旁边的祝离就“噌”的一声站了起来:“靠,大不了回家好了!反正我们以前没舅舅也过得挺开心的。”
他虎着一张脸,显而易见的不开心。
一开始祝离他们是很喜欢梁邵斐这个舅舅的。
他们见这个舅舅见得少,小时候是在祝家村跟着祝老太太祝大伯他们那帮子吸血鬼一起过日子,那一大家子人都是些坏亲戚,祝离他们天天就琢磨着怎么跟那群人斗。
梁邵斐这个舅舅对他们好,他们心里自然也对梁邵斐有好感,所以一听到梁邵斐受伤的事,他们就缠着祝建国要跟过来看梁邵斐。
也许是因为跟祝老太太祝大伯他们一起住过,祝离他们心里记得很清楚:谁对他们好,他们自然对谁好,谁对他们坏,那他们就以后都不跟这个人一起玩了。
梁邵斐脸色冷了下来:“坐下!”
祝离梗着脖子不肯坐下,祝建国终于出了声:“梁邵斐,当着我的面吼我儿子,你长本事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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