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合适。”
“哪不合适了?”他急忙追问。
有人做过一个分手统计,情侣分手的原因五花八门,其中“我们不合适”这个理由占据七成以上。
而这么说的人,要么是从头到尾没爱过对方,要么是被对方伤透了心。
程芷芷是后者,她只是觉得现在的周燃不是她第一眼让她动心的教书老师。
在讲台的周燃肆意挥霍着激情,凌乱头发下濡湿的眼睛散发着智慧的光芒。
每次解决一个难题后,他就会骄傲的抬起下巴,“你看看你们这群笨蛋,这么简单的题都做不出来!”
通常一节课结束,他去办公室的路上就会跟着一屁股的学生,“老师,你能不能给我讲一下……”
周燃心情好的话会轻哼一声,然后抬起修长的手指接过课本给学生讲讲,但倘若那天心情不好,凑上前的学生就会丧着脸回来。
即便这样,学生也爱往他跟前凑。
那个周燃是骄傲的、放纵的、轻松的,有着不符合二十八岁男人的心性。
眼前这个周燃,同二十八岁的他有着一样的灵魂。
不同之处是脸庞是青涩的,身板是单薄的。
在这贫乏的七六年,他身后没有庞大的家底,没有背景的支撑,先前娇生惯养的少爷性子却如影随形。
他没有那么完美。
程芷芷在那一次分手后已经学着长大。
一个男人若把你的付出看做理所应当,那你也没必要把他的缺点加层滤镜。
懒就是懒,弱就是弱,他没心没肺,你也不必虚与委蛇。
程芷芷沉默太久,周燃紧盯着她的嘴巴,像等待凌迟。
“你知道我们上辈子为什么分手么?”
周燃不愿回想那段潦倒的日子,一层厚重的窗帘隔绝日光,室内昏暗到处充斥着刺鼻的烟酒味。
没有她在身边,他觉得骨头都是移位的。
一百多个日夜里,他每天都在懊恼那天对她说的话,然后一遍遍做梦,一次次惊醒。
“因为,我说你刷碗是……自愿的。”
他喉结上下滚动,眼尾都是红的。
“我错了,我不应该那样说你!”
梦中徘徊几百次的话语终于得见天日,他痛苦的揪起了眉头。
哪怕过了这么久,程芷芷再想到当时的场景眼睛也湿润了。
“你说,你不想做饭,也不想吃外卖。好,我为你学做饭。”
“你说,你不想穿褶皱的衣服。好,我为你学熨烫。”
“你说,你不想半个月见不了一面。好,哪怕拍完戏凌晨两点收工,我也搭车赶回去找你。”
“你说,你生病了。好,我无视导演的白眼去找你,回来被骂个狗血淋头。”
“.…..”
“最后呢?我娇笑着说你刷下碗吧,你就扔给我那样一句话!”
“我妈曾经就说,女儿啊,不能爱一个男人太满,不然会受伤的。我想,没关系呀,只要他爱我就行了。”
“你确实说过你爱我,我信了!”
“可特么的分开三个月,你一条短信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
程芷芷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你爱我,谁信呀?”
她眨眨眼,努力逼回眼泪。
“反正你少爷脾气也一堆,又懒胆子又小,我还不要了呢!”
留下周燃一个人,她拉开了屋门。
王桂花焦虑的站在门口,看见程芷芷出来后立马看她的面色。
脸蛋是白的,鼻头是红的。
她小心翼翼叫了声“芷芷”,程芷芷只点了下头就垂着脑袋离开,消失在院子里。
王桂花还愣愣的站在门口。
实在是丫头那声吼太响了,她怕出什么事就在门口蹲着,没想到会看见这一幕。
明显是哭过了。
周燃颤抖的站在原地。
少女最后一句的质问让他心都是疼的,本就白皙的脸蛋如今已是惨白,牙齿也不自觉狠狠地咬着嘴唇,直到嘴巴里出现一种铁锈味。
眼前被雾气晕染,长长的睫毛上也挂上了一层水珠,“我、我怎么会不爱你?”
极哑的嗓子几乎已经听不出少年说的是什么。
程芷芷走了,那只还没来得及拔毛公鸡就被王桂花扔进了鸡圈里。
张贵荣把这件事告诉张芳珍家里,张母咬牙切齿,“这算什么事儿,周林生咋会不知道已经退婚了?”
张贵荣对着嫂子瘪嘴,“何止这样,我看那小子还挺喜欢程知青的,一听退亲脸色都变了。”
张芳珍听到这话眼泪已经在眼睛里打转,抽泣了一声跑着进屋了。
张家几个兄弟看到这情况面面无语。
“要不我们去揍那小子一顿?”其中一个开口。
其他人一拍即合跃跃欲试,拔腿准备离开,却被自家老父亲吼住,“揍什么揍?丢不丢人!本来就是我们没事先弄清楚,还好意思怪人家?!”
晚上吃饭,张母好不容易把女儿从床上扒拉下来,“那小子有啥好,我看还不如隔壁村的二牛呢?”
张芳珍眼睛还是红的,一听这话,马上就反驳,“才不是,周林生长得比他好看多了,白白净净的,鼻子也很好看,二牛根本不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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