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们不在,我毫无压力。”左左转向裴画。也管那一老一尼姑眉来眼去,“裴画,你们一共分乘两辆,谈彦负责其中一辆,你负责其中一辆,大方向不变,应该已经有人来接应了,你要掌握好度,不要和他们错开了,其他的。你自己看着办,只有身边没人的时候,你才能发挥自己的潜力想办法自保,你要记着,一车人的xing命在你手上握着,不可鲁莽,也不可大意。
秦榆翁嘴巴张了张,想说如果坐马车的话他可以不用吃药,被左左一个眼神bī了回去,再看了下外孙。了然的点了点头。
“左左拉……小姐,我可能……”
“还没试过怎么就知道做不到呢?”左左打断他的话,眼里带着傲气。“我才出来时连动物都没杀过,为了生存,我现在沾了多少人的血了?裴画,你可以把莫府当成你的避风港,只要你自己甘愿,多养一个人对莫府来说不是问题,可是,你甘愿吗?”
甘愿吗?裴画笑。不。他不可能甘愿,父皇母妃的死他从来不曾忘记。他是印泽月,苍远国七皇子。这一点他已经记进了骨子里,怎么可能忘,又怎么可以忘?
“知道了,我会尽我全部的力量把人安全带回孟甘城,如果他们不在了,首先就是我不在了。”
左左并没有再多说什么,在他心里裴画有可塑xing,但是有秦老爷子在手了,她对他就没那么看得重了,老爷子老则老矣,但已成jīng,只要她好好帮他调养身体,再活个几十年不成问题,有得几十年,莫gān国要是还没复国成功那就不如打包回山里窝着算了,几十年……她无法想像自己五十岁的时候还在yīn谋诡计里打拼,光是这么想想就让她觉得这辈子太暗无天日了。
“去做准备吧,你带上环儿和秦二公子一家,我会再派四个人保护你们。”
“好。”
裴画毫不拖沓的应了,转身离开。
“这还像点样子,他啊,就是被他父皇放养得太厉害了,他自己也不愿卷入争权夺利里面,养成了个散漫xing子,虽然东西没少学,但到底还是缺了些,皇宫里随便拎出一个也不比他弱。”看了慧明一眼,老爷子加了一句,“当然前提是,他们还活着。”
慧明一直挂着慈祥笑意的脸终于变了色,看向老爷子的眼神带着风雨yù来之势。
“不知道老爷子这话是怎么个说法?皇子就算没在宫里养里,不也应该是开府别居了吗?”
“世道会变的,人心也会变。”
慧明还想再说什么,看到左左在场闭紧了嘴,左左识趣的起身,“我也要去做点准备,庵主要是方便的话可不可以让人把马车先给我过目?我也好早做打算。”
“当然,圆灵。”
内帘被拉开,有着一张圆圆脸的清秀尼姑走了进来,“师傅。”
“你带着师妹们去库房把马车箱搬出来,再选几匹好马给他们。”
“是,师傅。”圆灵好奇的看向笑望着她的左左,同是女人,她好佩服这个女人,好有魄力。
“几位施主请跟我来。”
“小师傅请带路。”
最后离开的人体贴的把门给带上,屋里就剩下老爷子和慧明两人。
秦榆翁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压抑着什么,起身就要弯腰行礼,慧明制止他,“我都出家几十年了,这些俗礼就算了,更何况是我们之间,大哥,你倒是和我说说你们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猜到了?”一声大哥把秦榆翁的的心都叫软了,当年的一对小鸳鸯,全信陵谁不说他们是天作之合,可是……终究是福缘薄了啊!
慧明苦笑,“看到小至时。我还以为秦家犯了事,不算榆锦,就凭我和秦家的jiāoqíng也不能看着你们落难,该尽力的地方自当尽力。”
“你啊,还是老样子,qíng感胜于理智。”老爷子心里更舒服了不少,虽然私心里他已经猜到了她会这么说,不然也不会在这个无人知道的小地方一隐几十年。
“你现在法号是?”
“慧明,是师傅赐的。我也挺喜欢,我自认这辈子聪慧够了,可是一直没能活得明白。”慧明看向一个方向,秦榆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居然是……
“当时坚持要把榆锦的灵位带走,你就一直把他供在这里?”
“不在这里在哪里?我们说过要相伴一生的,他先我离开,就算只是灵位也要一直陪着我,直到我们相会的那天,大哥。你说他是不是太狠心了,他自己倒是走得痛快,却qiáng迫我留在这世上蹉跎,青灯古佛一辈子,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秦榆翁摇头,眼中带着疼惜,这个为了自家兄弟赔上了一辈子的女人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啊,“巧丹,榆锦的本意绝对不是想让你这么清苦,你又何必故意曲解他的想法。把自己bī至此种地步。”
“大哥,你说在经历了那样的感qíng后,我还能找另一个人过日子吗?”慧明笑得凄惨。“要是可以,我又哪会窝在这里?”
“所以我才说你太过感xing了,榆锦一定是希望你能幸福的过完这辈子再去和他相聚。”
“我要是能和别人过,一定是忘了他,就算在地底能再见,谁知道那样的我他还会不会认,我又会不会认?他就是自私,变鬼也是个自私鬼。”
端起冷了的茶喝一口。秦榆翁把话题引开。这也是他非常想知道的,“巧丹。你在这里的事有谁知道吗?”
“大哥,以后就叫我慧明吧。印巧丹这个名字……除非到我死了,碑文上写这个名字外,有生之年我不打算再用。”
“巧……”秦榆翁一点也不想为当年的事帮腔,但是,这个当年热qíng似火的小姑娘已经蹉跎成这样了,他不忍心她再计较当年,“慧明,你还在怪你皇兄吗?”
慧明冷笑,“怪又能怎样,他们又不会疼不会痛。”
“当年的事国君也是没办法,当年他才即位,国势本就不稳。又有人瞒了前方的军qíng,要不然也不会支援不及,这么多年的事了放下吧,既然不能怪,也不能杀了谁来解恨,又何苦自nüè慧明,我要弄清楚一点事,你在这里的事有谁知道吗?”
“没有谁,我谁都没告~ 诉,要是有人知道我还哪来清静?怎么了?”
“那就怪不得了。”秦榆翁喃喃的道。
“怪不得什么?”
秦榆翁看向慧明,严肃得让慧明有了不好的预感,“慧明,你隐居在此可能不知道,你的皇兄……已经过世了。”
“怎么可能?”慧明惊得猛的站起来,眼睛圆瞪,“什么时候的事?是不是有什么异常?和你们的逃离有关系吗?”
还和当年一样敏锐啊,秦榆翁有了点新想法,不过暂时还用不上就是了,“几个月前发生的事,刚才的裴画是你七侄子印泽月,和先皇一起故去的还有他的母妃,也就是我的女儿,他被追杀,动手得太快,我们都没能帮上,他逃到了孟甘城,碰上了左左拉,是左左拉救了他。”
简短的话里有着太多的信息,慧明一一吸收,整理,“当年的小不点进宫做妃子了?”
秦榆翁苦笑,“这是当年她的选择,命该如此吧。”
“现今即位的是谁?”
“大皇子印泽良。”
好歹还是印家的人,虽然做法不能见人,不忠不孝全占全了,可总比被别人夺了权去来得qiáng不是。
像是看穿了慧明的想法,秦榆翁补充道:“现在的苍远国已经快被神秘出现的黑衣人架空了,印泽良能做几分的主还不好说。”
“黑衣了?左左拉刚才所说的黑衣人?”
“对。”
“不孝子孙。”慧明冷哼,“他们不止要追杀七皇子,还要把秦家连根拔了?”
“不,正确的说他们要追杀的就是我们秦家。七皇子在皇册中早就是个死人了,死在了孟甘城,他现在的名字叫裴画。”
慧明理解能力很qiáng,“他和左左拉什么关系?左左拉来救你们是因为裴画?”
“我们一见面就是商量如何逃离,至于其他的,我也还在云里雾里,没有时间弄清楚,我老了,这几天又一直是马上疾驰。左左拉给我吃了一颗药,我一路都是昏睡过来的。”
慧明疑惑的看着他,老爷子也不怕她细看,他说的本来就是实话,最多就是没把自己看出来的一些东西明说而已,慧明到底是姓印的,哪怕是家人再不争气再让她闹心,关键时刻,她会帮的也是自家人,就算她一直把秦家也当成了自家人。他也相信她不会对秦家动手,但是,她也绝对不会放任秦家与苍远国为敌,当然,只是现状,她以为的qíng况下,等到时候苍远国已经被黑衣人把持了,印泽良完全受制于人,再要如何做就有得商量了。
“你们打算去孟甘城?”
老爷子睁着眼睛胡扯,而且句句胡扯在点上。“去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方便,孟甘城位置敏感,反倒不在任何一国的管制中。去孟甘城最为恰当。”
那倒确实如此,以她对天下大势的了解,孟甘城是几国都虎视耽耽的地方,却也偏偏是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的地方,那地方虽然乱了点,但也不吝是最佳逃亡地点,而且最主要是,左左拉合了她的眼缘。她确实是学过相面的。而且自认学得还不错,左左拉的面相很奇特。她居然不能完全解出来,但是左左拉的气息却是平和的。要是她不说,她绝对不知道她居然也满手血腥。
门被人敲了两下,“爹,你在吗?”
看慧明看向自己,秦榆翁点头,“是至儿,你的身份能让他们知道吗?”
“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身份了,现在苍远国都快不姓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看看就行了,大哥,你别揭穿我的身份。”
无奈的点头,秦榆翁扬声道:“进来吧。”
秦瑞至看屋子里只有两人,像是在商量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爹,左左拉小姐说一会就要动身,庵里的小师傅们给我们准备了些热食,您去吃一点吧,不然身体会受不了的,趁着有点时间,我还想给你泡泡脚活血,免得身体受损。”
“知道了,你先出去,我再和师傅说几句话就来。”
52书库推荐浏览: 鬼鬼梦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