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山路口子上,云浅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道观,这个位置刚好能将整个道观都看得清清楚楚。
不知是不是眼花,在梅亭的上方,几颗大树遮掩的一处阁楼上,好像有一个人站在那里,青色衣摆微微飘动,树荫遮了大半,眼前又是白雪飞扬,看得不是很真切。
云浅的心里一紧,慌忙的收回了视线。
那一处阁楼是整个道观唯一离庄子最近的,刚才那人莫不是靖王?
云浅脚步一顿,走之前她并没有去与靖王爷道别,一是避嫌,二是尴尬,这段时间,她尽量不去想靖王那一日对她说的话,就怕自己想的多了,再与他生出什么瓜葛。
就连屋檐下的几盆花草,云浅也是吩咐了下人,等她回了云府之后,再拿去重新放进山谷里。
她对靖王仅仅只是几面之缘,有了前世那般赔上性命的姻缘,此生她只求平平安安,清清淡淡地过一生,什么身份地位她也不在乎。
是以,即便是众人仰慕钦佩的王爷,她也没有想过要攀上他。
这样也挺好,走了就走了,没什么好说的,但愿就此别过,再无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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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浅这次出发得早,雪路又被清理的干净,一行人回到云府时天色还是透亮的。
照云浅的吩咐,留下了半数的人照看庄子,三个丫头全都跟着云浅下了山,留下来的也都是小厮。
云浅的马车一到云府,就被三姑六婆围了个水泄不通,才一月不见,个个都如隔三秋分别了许久一般,拉着云浅问长问短。
最终还是云夫人说,让不让浅丫头休息了!众人才慢慢的散去。
从云府出发到庄子的那一天,拉了足足有十几辆马车的东西,回来的时候只拿了几个箱子的金银珠宝,其余的全都留在了庄子里,打算以后慢慢的再搬。
云浅的晚饭是在云夫人那里吃的,暖隔里四位夫人原本也想陪着云浅在老夫人院里蹭蹭饭,结果云夫人说了一句,各回各的家,这里没准备你们的饭之后,也都识趣的离开了。
云夫人拉着云浅的手,将她瞧了个遍,半响才放心的说道:“没瘦。”
“精神头也不错。”
云夫人拍了一下云浅的手背笑了笑:“看来那庄子倒是个养人的地方。”
云浅低头面露微红,庄子不比府上,不用顾及旁人的眼光,每日休闲自在,想吃什么有什么,脑子里除了靖王爷那事以外,又没有什么可想的,自然是身心愉悦的。
只是苦了祖母,留在京城为自己收拾烂摊子,少不了被候府惹的生气。
“浅儿对不起祖母。”
云浅很早就想对祖母说这句话了,候府提出那般为难云府的条件,以祖父的直脾气,一定不会答应,而云府上下能说动祖父答应这件荒唐之事的,也只有祖母一人才能办到。
为了自己,祖母确实是费了太多的心神。
“祖母什么都不怕,就怕你没有想通,如今你想通了,再艰难的路祖母也不怕,云府也不会怕,我倒是要看看还有什么事是他候府做不出来的,做人连一点道德底线都没了,还怎能谈得上为人。”
“这样的人家谁还敢嫁!”
云夫人一想起候府脸厚的程度,就是一阵后怕,还好,浅丫头没有嫁过去。
“父亲那边可有来信?”
云浅一听祖母提起候府讨官的事,就担心起了六哥。
卫疆派了卫辰去乌城,算算日子也该到了。
“沙场上杀敌,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写信,以你父亲和你六哥的本事,就不用你操心了,过不了多久,春节前后定能赶回来。”
云夫人倒不是吹嘘,云浅的父亲云天成比起三位哥哥,上天似乎格外厚待了一些,文臣的头脑,武臣的威风,样样都不缺,所经之处,无一败仗,就连在敌国也是名声大振,两年前为朝廷立下了多次战功之后,皇上将其封为了五军都督府都督佥事,又为云府添了荣光。
而六少爷是他跟前的大儿子,算是得到了他的真传,在同龄人中也是难得的佼佼者。
两人一同杀敌,还有何惧?
“浅儿担心的不是这个,浅儿担心卫辰此去会对六哥不利。”
“为何这么说?”云夫人倒是很意外。
“候府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倘若此去能靠着自己的本事争一份功劳,自然是好的,怕就怕人心歹毒,用个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害了父亲与哥哥。”云浅将心中的所想都告诉了祖母,重生后也是第一次在祖母面前谈了对候府的看法。
云夫人看了云浅许久,倒不是被她的话吓到了,而是觉得稀罕,瞧着瞧着就觉得欣慰:“丫头,看来你是真的变了。”
从前在她心里,候府就是个香饽饽,什么都好,哪能说出今日的这番话。
“好,挺好的。”
“丫头总算是回过神来。”
云夫人笑着,蝶衣刚好带着几位丫头进来摆桌。
“丫头就不用担心了,他候府歹毒,可你父亲和你哥哥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云夫人起身,云浅搀扶着她,一同往饭桌边走去。
“今日这些菜色,都是马厨子做的,合你胃口,多吃些。”云夫人慈爱的瞧着云浅,一时忘记了马厨子可是跟着云浅到庄子上去伺候的,天天吃的都是他做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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