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玉竹一口气说了许多,一向冷静的萧玉轩在听了这句话后,抬起头无奈的笑了笑,“你既然都这样说了,我又怎么能阻止你!”
萧玉竹闻言,淡笑。
多年前,他在京郊的时候,曾被人追杀。
他还记得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是什么样的温度,像是要灼伤他似的可怕。
那种感觉,让他恐惧。
可是比起当年……他居然更怕的是,自己会失去现在身边的人。
那是,比他性命还要重要的存在。
有些人生来便高贵。
有些人生来便低贱。
这世上许多事和许多人,从一开始便有高低之分。
萧玉竹比谁都清楚这个道理。
即使年幼的他落魄的像是在泥土里滚摸打爬的可怜虫,他骨子里的自尊依旧在告诉他。
你是皇族。
怎么可以在这里,就躺下了?
屋外的光线明亮,而屋内黯淡的却像是深夜。
萧玉竹脸色白的骇人,过了许久他站了起来,推门而出。
这段日子里,他有些疲惫。
连梅锦雪来找他时,萧玉竹都没有力气直接赶人,而是听她叨叨絮絮的说很多话。最后,萧玉竹忍不住问梅锦雪,“你既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做了什么事,为何你还敢在我身边走动。”
梅锦雪自然有些意外,一向不喜欢和她多言语的萧玉竹居然会问出这个问题。这个人性子孤僻,坐在角落里的时候,总会给人一种阴沉沉的感觉,就像是尸体复活一样,面目虽不狰狞,骨子里的东西,却依旧让人觉得可怕,想要避而远之。
这些年,能陪伴在萧玉竹身边的人,真的很少。
连曾经的萧子鱼对萧玉竹,都十分的疏远。
梅锦雪有些欣喜,她认真的想了一会。
“其一,自然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心悦你,自然要在你身边,这样你的目光总有一日会落在我身上。”梅锦雪眨眼,又说,“其二,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你可不是不乱杀无辜之人。最重要的是,我并不觉得你做的事情是过分的。出生这种东西,谁又能选择的呢?我不能……自然你也不能。所以,既然是天注定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玉竹,你是不是在想,这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梅锦雪有些得寸进尺的坐在萧玉竹身边,莞尔一笑,“这个想法,的确是正确的。可是,对于信任的人,讲一讲也未尝不可。”
“比如我,比如燕燕。”
萧玉竹那时有些惊讶梅锦雪会说出这样的话。
明明是那样笨拙的一个人,也经常做出稀里糊涂的事情,有的时候甚至粗鲁的不像一个女子。可是在这个时候,却又显得无比的聪明……
萧玉竹沉默。
他不知该如何来形容梅锦雪话语给他带来的感受。
所谓一念之差,大概便是如此。
或许,他真的该试着和白从简一样,不要再掩盖所谓的真相。
纸张怎么能包的住大火?
他不该辜负萧子鱼的信任。
等萧玉竹到了萧子鱼的院子里的时候,萧子鱼正拿着一些药材在晾晒,她在看到萧玉竹来时,她微微一怔,“三哥。”
“嗯。”萧玉竹走上前,拿起药草,“不是不让你碰这些了吗?怎么又……”
他说到这里,又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其实,萧子鱼已经在怀疑他的身世了,又或许萧子鱼已经查到了他是什么人。他和萧子鱼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他根本不是萧子鱼的嫡亲哥哥……说难听点,或许于萧子鱼而言,他以后会是敌人。
萧子鱼叹了一口气,“习惯了。”
她习惯了炮制药材。
前世,在那段焦躁不安的日子里,她能做的就是一日又一日的重复炮制药材,即使知道不少药材会让她的双手和容貌腐烂,也知道她会失去生育的权利,更知道她的性命或许在药材还未炮制完成之前便会丢失。可是,即使她知道一切,却依旧控制不了自己的双手。
压迫,渐渐成为习惯。
等她想起前世的事情后,便又和从前一样,习惯性的炮制一些药材。
都是一些常见的,且没什么毒性的药材。
譬如,她手中的远志。
“是吗?”萧玉竹扯了扯嘴角。
“嗯。”萧子鱼点头,“三哥,你是不是有事想和我说?”
她又道,“其实,我一直不太喜欢被人瞒着,那种感觉真的很糟糕。但是,我又从不会去强迫谁告诉我真相,我知道有的时候,一些好奇心会害了自己和对方。但是三哥,对于我而言,我也有我想护着的东西和人……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萧玉竹愣了一愣,然后苦笑,“你和小时候一样。”
在萧子鱼的眼里,他依旧是她的哥哥。
嫡亲哥哥。
“你既然想知道,我便和你说个故事!”萧玉竹叹了一口气,抬起手来看着空寂的院内,才缓缓地说,“我想你应该知道,其实我和你没什么血缘关系。”
她,的确知道。
所以在知道的时候,才会如此的震惊。
前世的萧玉竹或许就是想隐瞒这件事情,才会在她的父亲和母亲相继离世后,选择了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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