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子鱼微微蹙眉,伸出食指抚摸放在小炕几上的纸条。上面的字迹清秀,显然是出自女子之手……只是萧家会写字的小姐太多,她想了许久后才明白,送纸条的人显然不介意告诉萧子鱼自己是谁,她是在威胁萧子鱼。
萧子鱼若是不去,那么顾氏的身世万一闹大,不止会影响她父亲的仕途,或许还会殃及他们的性命。
萧子鱼觉得自己或许是想多了。
她的母亲怎么会和哥哥萧玉竹一样是北越人?
不应该的。
她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并没有想好要不要去这个地方。
萧家的鲤鱼池在主院,那里算不上偏僻,幼年的时候萧子鱼也曾和父亲去过那个地方。
在鲤鱼池的右侧,有一座小亭。这座亭子的周围种了几棵高大的松柏,夜里若是稍微不留神,是发现不了亭子里有人在的。
萧子鱼琢磨了很久,觉得自己若是不去,这些人势必会想其他的法子。毕竟,眼看她就要和父亲离开萧家,搬去其他的宅院了……与其让他们闹大这件事情,不如她去亲自看看,探个究竟。
她不想和前世一样,什么都不知晓,到了死的那一刻,依旧被蒙在鼓里。
萧子鱼想着,便站了起来。
她走到内室,从墙上取下自己已经许久没有握在手里的九节鞭了。
她之前会厌恶九节鞭,是因为前世顾氏总是劝她,一个女孩子家,不要动不动就拿鞭子打人动作太过于粗鲁。那时的她根本听不进去,直到后来父亲和母亲相继离世,三哥又消失后……她那时觉得自己就算拼命习武,到了最后依旧保护不了自己的亲人,那种挫败的感觉,简直让她痛不欲生。
后来,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的萧子鱼,拿着九节鞭朝着从外归来的白从简挥去。
其实,她当时用的力气并不大,而且白从简身边的贴身侍卫完全能拦住。
她那会只是发泄内心的恨意。
可是白从简没有躲,而十一和十二直接挪开了眼,虽然双手紧紧的捏成了的拳头,却依旧没有抓下她挥动的鞭子。
白从简就生生的接了她这一鞭子,那件穿在他身上,本就单薄的霜色长袍,在她鞭子落下后,居然染了一丝红晕。
下一刻,她敏锐的嗅觉里便多了浓重的血腥味。
她,打伤了白从简。
萧子鱼直到现在想起来,心里都像是被大石压过似的喘不过气来。
他为何不躲?
他身边的侍卫为何不阻止?
她为何在这件事情后,便再也不敢拿九节鞭了。
那时的白从简面容苍白似泛了淡淡的青色,如同晦暗的天空,不见一点阳光。他甚至连吭都没吭一声,只是笔直的站着,眉目一片清俊,没有怒色,却更像纵容。
然而,这个样子的他,却像是风吹即散。
前世的她在面对这样的白从简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萧子鱼失去了再次拿起九节鞭的力气,从此也再不愿意挥动九节鞭。
萧子鱼想的苦涩。
她越来越不懂白从简到底在想什么了!
前世捉摸不透,现在依旧是。
于她而言,白从简简直就像是修行了千年的老狐狸,她不过是他爪下的猎物。
这一日过的十分漫长,萧子鱼等了许久,天色才渐渐的暗了下来。
此时,夏日已经过去,初秋的深夜空气有些微凉,萧子鱼披着一件滚边绣兰草的暗色斗篷,在夜色的掩盖下悄悄的出了门。
她的身手不错,在出门的时候没有惊动守在院外的初雪。
萧子鱼走过南院的抄手游廊,用了不少力气才避开了守在南院的侍卫。
夜里,空气里携着的水汽,沾在萧子鱼的眉目上,夜里的风完全称不上清凉,反而冷的她有些刺骨。白日里的景色,在灰暗的夜色里,也只能看着一个浅淡的轮廓。
相比南院侍卫的密集,主院便显得有些寂静。
萧子鱼走到鲤鱼池的时候,周围并没有人。
她抬起手来拢了拢斗篷,半张脸都藏在兜帽之中,藏在袖口里的九节鞭,也因为她握的太久,而生出一股淡淡的暖意。
她想了一会,才顺着小径走到了亭子内。
这座亭子,只有夏日的时候,萧老太太才会来此处避暑。
不过这些年,萧老太太出院门的时候越来越少,来出来走动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萧子鱼刚坐在冰冷的石凳上,便听到了身后的树丛里发出一阵细小的动静。
她没有转头,而是淡淡地说,“你来了?”
站在她身后的人,没有说话,身影十分的娇小。
“我原本以为二姐你胆小懦弱,却不想你也有如此大胆的一日。”萧子鱼依旧没有转头回看身后的人,继续道,“不过,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甘愿做他人手里的棋子,还不知反抗吧?”(未完待续。)
正文 248:诱饵
萧子鱼年幼的时候,最不喜欢接触的人,便是萧子岚。
她们两个像是天生八字不合,能动手的时候绝对不会动口。
如今想来,萧子鱼觉得年幼的自己,的确稚嫩的可笑。
最可怕的人向来不是这种草包!
“是吗?”萧子岚虽然意外萧子鱼猜出自己是谁,却又说,“你既然如此聪明,不如来猜猜我现在找你出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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