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三鲤后退半步捂住耳朵,指着包厢道:“进去点菜吧。”
“我想吃你亲手做的。”
霍初霄一边说,一边进了包厢。
锦鲤楼的招牌菜已经有了十几道,都是荣三鲤从曾爷爷的菜谱上学的,锦州可以说是独此一家,别的酒楼想吃也吃不到。
他只有一个人用餐,却把招牌菜点了个遍。荣三鲤抱着菜单下楼交给大厨时被顾小楼叫住。他想跟她一起上来帮她撑腰,省得霍初霄胡作非为,被她一口回绝,让他乖乖守柜台。
大厨一向仰慕霍初霄,拿到单子就先做他的,黄老头也让刘桂花先做,绝不敢偷工减料,很快就端上餐桌。
最先上的是一道酸菜鱼,霍初霄用筷子拨了拨飘在汤山的红油,夹起一片雪白的鱼肉,侧脸问站在一旁的荣三鲤。
“这是什么鱼?”
“鲈鱼。”
他放在鼻尖嗅了嗅,摇头丢回汤里。
“不好,鱼肉本是最鲜最嫩之物,用大火烹饪已是浪费,还放那么多重口味的腌菜和辣椒,暴殄天物。”
荣三鲤纠正道:“是酸菜。”
他显然不在意这个问题,也懒得再看后面端上的那些菜,握着她的手说:“我知道一家很棒的东阴饭店,哪天有空带你去吃怎么样?”
荣三鲤垂眸看着他英俊且熟悉的脸,忽然问:“你喜欢吃辣吗?”
“嗯?”
“如果一起吃饭的话,最好是口味一样才能吃得愉快吧。”
霍初霄恍然大悟,立刻点头,“当然,我无辣不欢,肯定能跟你成为最合适的饭友。”
荣三鲤笑笑,抽出手道:“那我下楼看看到底哪天有空,再来答复你吧。”
他勾起嘴角,右边明显比左边高,这使得他的笑容看起来特别邪气。
“好,我等你。”
荣三鲤走出包厢,脚步平静地下了楼,等到后院无人处才停下,按着胸口深深呼吸,额头已然冒出一片细密的汗珠。
黄旭初出来拿大蒜,见状奇怪地问:“怎么了?”
她差点把自己刚刚确定的事情说出来,但是仔细想了想,还是咽回去。
黄旭初的目标只是陈闲庭,与霍初霄没有关系,不该插手到这件事里来。
“没什么,我突然有点晕,可能是中暑了。”
“中暑?”
他闻言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把她扶到阴凉处,去冰柜里拿了瓶冰镇汽水。
“你先喝一点,我现在去给你拿解暑药。”
荣三鲤摇头,“不必,我不严重,缓一会儿就好了。”
“真的吗?”黄旭初表情担忧。
荣三鲤用确定的表情对着他,加上目光清明不像是病情严重的模样,让他松了口气。
“那好吧,你在这里休息,我跟外面说一声不要来烦你。”
荣三鲤此刻没心情管太多事,就点头让他去了,等他的身影消失后,才集中注意力思索眼前的情况。
很显然,这个“霍初霄”绝对不是她以前认识的那个霍初霄。
坐在包厢里的男人,高傲自大、骄奢淫逸,根据生活习惯和行为举止,极有可能是个东阴人。
可他为什么会和霍初霄长得一模一样?
霍初霄是被陈闲庭传唤回去的,又是被陈闲庭带到她面前的,这些事会不会是他设下的圈套?
那真的霍初霄又去哪儿了,他现在有没有危险?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她抬头看着上方,天色已经黑了,二楼包厢的窗户里透出灯光,宛如一扇神秘又危险的大门对她打开。
接下来该怎么做?她毫无头绪。
根据理智考虑,她应该现在起就远离这位“霍初霄”,尽量斩断与他之间的关系,避免更多的麻烦。
但是陈闲庭的行为太过诡异,而霍初霄曾救过她,他现在是凶多吉少,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被另一个人冒名顶替。
想到对方那张几乎十成相似的脸,荣三鲤明明身处夏夜却感受到凉意,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三鲤。”
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
她抬起头,看见小楼朝她跑过来。
“你怎么看起来魂不守舍的,在想什么?阿初说你中暑了是吗?我给你拿了点藿香水。”
藿香水用很小的玻璃瓶装着,一递到她面前刺鼻的气味就涌进鼻腔,让她清醒许多。
荣三鲤闭着眼睛灌下去几口,虽然中暑是装的,却实打实的恢复了些精力。
顾小楼蹲在她脚边,关切地看着她,“好些了吗?你怎么突然中暑了,是不是楼上太热了?”
她摇摇头,信念逐渐变得清明——
此人来者不善,应蛰伏在旁,摸清楚他的底细和目的。
她按着胸口站起身,口中仍是藿香水充满刺激性的味道。
“我没事,去忙吧。”
顾小楼知道她要到哪里去,罕见的没有阻止,看着她的脸颊轻声说:“我会一直待在楼下,有事你就喊一声。”
“小楼长大了。”
她欣慰地摸摸他的头,回到包厢。
霍初霄对她的招牌菜似乎完全不感兴趣,或者说他的口味跟锦州平州百姓截然不同,饭菜摆在桌上动都没动,只坐在椅子上抽烟,弄得包厢里烟雾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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