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初霄目光深沉地看着她,好似话里有话。
“你看,乱世之中活命已属艰难,妄图做自己力不能及之事,最终只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三鲤,你绝对不会像他们一样愚蠢,对吧?”
荣三鲤不知他是否知道了什么内情,整个人好似坠入一片无边无际的大海中,沉沉浮浮,找不到方向,被冰冷的海水包裹着。
霍初霄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搂住她的腰。
他的手那么大,一只就可以覆盖住她的整片背脊。男人的薄唇越来越逼近,隐约可以闻到他身上冷冽的体香。
荣三鲤本来迷迷糊糊的,突然间回过神,用力推开他,后退了好几步。
霍初霄歪头投来询问的目光。
她匆忙说道:“店里还有许多事要做,我走了,改天再聊。”
她说完就打开书房门走了出去,几秒后范振华不解地进来,问出了什么事。
霍初霄没解释,吩咐他让司机开车送她回去,自己则端起桌边已经冷掉的茶,漫步到窗边。
窗户是华丽的欧式风格,四条边上刻满繁复的花纹,真丝窗帘以金线刺绣,用金色大钩子挂住。
当从窗内往外看,就像在看一幅画,画中荣三鲤急急忙忙地坐上车,关好车门就离开,连个回头都没有,但是仅凭那个背影,就不难想象出她此刻的心海正在掀起惊涛骇浪。
霍初霄喝了口茶,冰冷的茶水入口,先是苦涩,继而转为回味的余甘。
司机不是第一次载荣三鲤了,只是以前她总落落大方,客气礼貌,今天却好像藏着什么心事,一上车就咬牙切齿地埋着头,没跟他说一句话。等开到一半时,后面传来砰的一声响,仿佛她用脚踹了一下什么。
他放慢了车速,困惑回头。
荣三鲤深吸一口气,恢复正常表情。
“抱歉,我不小心踢到了椅子。”
司机点点头,没有多问,继续开车。
锦鲤楼里,伙计们都回家了,只有顾小楼还站在门边,翘首以望。
他放心不下荣三鲤,现在是晚上,霍初霄把她找去,会不会对她做出什么逾越的举动?
顾小楼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开车去霍公馆瞧瞧,要是荣三鲤不愿受他干扰,那他就停在公馆外面不进去,给她当个接应。
他翻出车钥匙,打算去后院开车,一出门就看见两道灯光照过来,接着一辆小车就开到门外。
荣三鲤下车,他忙迎上去,问有没有出事。
前者摇摇头,给了司机一笔小费,走进后院去。
顾小楼关好门,跟进后院,看见她拿着柴火准备烧水,一把抢过来,口中说道:“我来烧,你歇着。”
往常荣三鲤说不定要与他争一番,今天却非常心不在焉,点点头就进屋去了,连话都没跟他说。
之后水烧热了,顾小楼敲门,她出来打水洗澡,洗完就睡,全程没有交谈。
顾小楼愈发怀疑霍初霄对她做了什么,担心得要命,偏偏什么办法都没有,问她也不敢问,在院中站半天,最后还是上楼睡觉了。
由于心里藏着事,他睡得晚,起得也晚,等睁开眼外面已经天光大亮,街上传来嘈杂声。
顾小楼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一边穿外套一边跑下楼,来到荣三鲤屋外敲门。
无论他怎么敲,里面都没回应。他怀疑荣三鲤生病了,准备撞门而入时,刘桂花提着一篮子新鲜的萝卜从大堂走过来,对他说:“小先生你别敲了,老板不在里面,她早起床了。”
顾小楼啊了一声,问:“那她在哪儿?大堂吗?”
下楼的时候他明明没有看见。
刘桂花道:“老板说这两天贺六送来的鱼都不新鲜,所以今天自己亲自去看看,都走了好一会儿了。”
顾小楼闻言就朝门外跑去,要到港口找她。
刘桂花忙抓住他的胳膊,塞给他账本。
“小先生,老板走前吩咐过,让你起床后把前两天的帐给算出来,她着急用。”
莫名其妙去港口找贺六,又莫名其妙让他算账,三鲤到底想做什么?
顾小楼怎么想都想不通,只能解释为她想把生意做得更好,所以才这么上心。
要是跟他猜测得一样就好了,起码能够说明霍初霄没有为难她,否则她应该没有精力管生意的。
他看着手中的账本,放弃了找荣三鲤的打算,决定按她的吩咐做把帐算出来,这是他唯一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了。
顾小楼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摊开账本开始算账。同一时间,荣三鲤抵达港口,迎着河面吹来的风,找到坐在岸边的贺六。
时间已经到了上午,鱼市早已结束,鱼贩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打牌,只有贺六还在吃早饭,手里捧着用铝盒装的白粥,面前是几条干煎小咸鱼,和一些皱巴巴的白菜叶。
看见荣三鲤,他惊讶地站起身。
“荣老板,有什么事吗?”
荣三鲤的视线从他身上扫过,说不出的严肃。
“去你家谈。”
他家就在离港口不远的一间小平房里,贺六也没问她为什么,匆匆收拾好碗筷,把盖子往铝盒上一盖,就领着她回家去了。
平房歪歪斜斜,里面除了必要的家具,以及几本破旧的书以外什么都没有,被子都是打满补丁的,堪称家徒四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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