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都说了,当时的事情孤果真忘了,是直到去年在洛阳的时候,抓到裴靖宫里那个宫婢,听她讲过,孤才知道这些事儿的。”裴嘉宪简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才好。
而罗九宁了,她当然也相信裴嘉宪的话。
但是,她心里不痛快,就是想跟他怄气儿。
“对了,昨儿陶七娘送了信来,说烨王的人曾找过罗承功,她可曾给你写过信?”忽而,裴嘉宪就来了这么一句。
离家整一年,罗九宁除了银子,就没再见过娘和爷爷奶奶,一提起他们,她果真就提起精神来了:“没有,我在内院,一直不曾收到过我娘的来信,怎的,她是把信给寄到外院了?”
“你二叔虽说被萧蛮关押在水牢之中,但是,萧蛮却四处传播消息,说他是投诚了契丹,你可知道为何?”
“为何?”罗九宁仰起脸来,眼儿巴巴的望着裴嘉宪,一点红唇微颤着,但凡涉及到她的家人,她就把故意要怄的气,整整两年无处言说的委屈全给抛到了脑后。
“你二叔是整个大康,唯一见过萧蛮真面目的人,他有一回看到萧蛮出关,于是跟着前去行刺,据说一剑刺在萧蛮的后背上。那萧蛮为人阴毒,心机狡猾,将他抓住之后,便言他是背叛大康,投了契丹。你是知道的,于皇上来说,一人叛国,全家抄斩。”
这个萧蛮,虽不曾见过面,也许一辈子都见不着面的,可是只听他这种行事,已经够吓的罗九宁腿根发软了。
而在那本书里,他还会将她野蛮的掳走,并且囚/禁,调戏。书中的罗九宁,可是九死一生才能从那萧蛮手中逃脱的。
“烨王找承功,是因为我二叔的事情吗?”罗九宁已经预感到不好了。
裴嘉宪轻轻唔了一声:“原本,你二叔的事情孤一直瞒着消息的,但是如今看来,烨王怕是知道此事了。”
烨王既知道了这件事,肯定会拿来发难的。
罗九宁是肃王妃,或者能逃一死,但承功绝对逃不过。
“孤已经命胡东方把你们全家都接到了肃王府中,烨王便真的将事情捅到父皇面前,肃王府也可抵挡一二,你倒不必为此而忧心。”
裴嘉宪顿了顿,忽而声哑:“阿宁,转过去,动动你的屁股。”
那天夜里那种极致的快感,似乎一念闪过,就能即刻浮起来,而裴嘉宪现在想要的,就是重温那种快感。就在今天,他非要重温一回不可。
罗九宁却是顿时毛骨悚然:“王爷您,又不行了?”
“何谓不行?”
“遗精漏尿,秒时就罢,或者说干脆就硬不起来。”身为郎中,罗九宁说起这些来,一套一套的。
“阿宁。”
“唔?”
“往后在孤面前,你可以稍稍委婉一点儿。”
罗九宁也是推心置腹:“王爷或者觉得将我爷和我奶他们护在王府之中,不叫他们因为我二叔而受牵连,便是于我天大的恩赐。但是王爷,忆及那夜的那一回也就罢了,你也并非只在我面前才行,要不,我赠您一盒回春之药,您再到别人身上试试,或者也行呢?”
毕竟王伴月很快就要来了,郑姝亦是一个妾侍,而杜若宁,那位神秘莫测的女子,也将出现在裴嘉宪的生命里。
罗九宁愿意与他一直作夫妻,可没想过在叫他和裴靖两个踩进地狱里独自前行了两年之后,就原谅他,并交付自己。
“至少此刻,孤的身边就只有你。”男人火气要是起来了,语气自然就会恶一点儿,裴嘉宪此刻的语气就很恶。
“那我再往洛阳寄封信,叫郑氏也一起前来?”罗九宁反问。
裴嘉宪别过了脸:“罢了,睡吧。”
罗九宁笑着坐了起来,取过烛拨子来,欠腰一支支的压着烛火:“这就对了,无论贤王妃还是烨王妃,都只是妻,贤王妃有一日过来闲话,就曾予我说过,她与贤王,至少七八年不曾同床过了。但是,这并不影响她全心全意,只为贤王一人着想。”
烛光一盏盏的灭着,满室骤暗,眼看只剩一只烛了,裴嘉宪忽而就说:“你说的很对,夫妻是夫妻,床事是床事,是孤孟浪了。”
罗九宁笑眯眯的去压最后一支烛,对于今夜夫妻二人间的深谈,她格外的满意。
若能一直这样下去,夫妻彼此不涉,她和八娘一直住在这肃王府中,再一起治药,送到济民药斋去卖,又能赚钱发财,不能乐乐呵呵儿的养着儿子,岂不美哉?
而裴嘉宪,为着儿子,她也会照料好他的身体,如此作夫妻,与贤王妃一样,不是才能更加长久?
“阿宁。”就在罗九宁想要压灭最后一支烛的时候,裴嘉宪忽而撑腰坐了起来:“这支烛暂且明着,孤还不想睡。”
罗九宁只得放下了烛拨子。
裴嘉宪转身坐到了床沿上,抽过一本罗九宁常翻的《妇科千金方》来,便于烛下翻着。
他像是生气了,在雁门关晒成了古铜色的脸上肌肤略燥,仿如马鬃一般硬而根根分明的长发微垂于一侧,一条长腿斜斜的横着,另一条腿却是在给小壮壮作枕头。
有一盏灯,书声哗哗,再有儿子躺在身侧,罗九宁很快就要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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