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百依族女子一夫一妻的规矩,依照恋姬的个性,若帝卿死了,定然会守着,那样神采非凡的人物,下半生形单影只,的确浪费了。
“帝卿,小的错了,小的没反应过来,想成了寻常的禹国女子,可以三君四侍……”
小厮努力的解释着。
萧陵摆了摆手。“下去吧,我要休息!”
他的声音很虚弱,感情和旅行都是很耗精神的事情。
后来的时日。
恋姬重新变成了大夫,萧陵则成了规矩的帝卿。
面面相对,眼眸却从未重逢。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便是心与心的距离。
如此过了一个月,终于到了雍州。
萧陵住的地方并不叫帝卿府,而是明府,是前朝名人明启凡的故居,萧陵到雍州后,买了下来,为了方便左右四邻,并没有改名字。
回家的感觉真好,这是萧陵的第一感受。
恋姬住进了萧陵阁楼旁的厢房。
萧陵本想将她安排单独的院子,让她住厢房,总觉得委屈了她。
恋姬平静道:“到了后面,你需要我的日子越来越多,离得远了,怕来不及。”
“……”萧陵的眼眸黯淡下来。“既然如此,有劳了。”
剩下的日子便是等死,所以,一定要活的恣意痛快,酒宴,歌舞,戏曲,杂耍,评书,这世上能让人欢乐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明府立刻成了最热闹的所在。
小厮每天做的最多的一件事情便是打开大门,招呼在外面等着卖艺的人进来,并高声宣布,谁能取悦了自家帝卿,有重赏。
艺人们用了吃奶的力气表演,就为博取萧陵一笑。
恋姬看着萧陵日益单薄的身体,渐渐发青的面色,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萧陵的身体已经坏透了。
她很焦虑,焦虑到自己仿佛大病了一场。
萧陵每日里,弹琴画画,看戏听音,并没有因为自己病了,有一丝一毫的颓废,反而把从前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统统做了一遍。
晕倒的那天来的太突然。
萧陵忽然说,想去外面走走。
他的要求,自然没人拒绝,每个人都希望他开心一些。
于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上了街,萧陵那样的容颜,自然惹人注目,更何况他身边还有一个恋姬,两个人出行的场面,明明没有十里红妆,却偏偏热闹的像是在举行婚仪。
走过了两条街到时候,萧陵突然眼一黑,他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抓些什么,最终却什么也没有抓住,就那样倒了下去。
熙熙攘攘瞬间变得纷纷乱乱。
恍惚中,萧陵仿佛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焦急的叫。“帝卿!”
那声音有点儿耳熟。
萧陵昏迷中,也依旧在努力想着,那个声音究竟是谁,声音不不属于小厮,不属于恋姬,仿佛属于……何月?
何月来到了雍州,明府。
这是小厮怎么也想不到的。
他吹胡子瞪眼的看着何月。
何月一脸木然。
那一日,拿到了萧陵给的房子,金子,她本以为自己会欢喜的,然而,并没有,萧陵就要死了的消息,像一把刀子插在了她的心口。
等打开萧陵给的那一封书信,她之前报仇雪恨的信念轰然碎了。
那是哥哥何年写给萧陵的信。
信里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哥哥一早就知道了萧陵的身份,那些年,若有若无的也想从萧陵这里套话,虽然没有成功,但其实居心不良,是萧陵一直念着救命之恩,没有对何氏动手。
这一次,萧陵之所以千里迢迢赶来救人,是把哥哥当做故交好友,念着往日情谊,才会赶来。
萧陵并不欠何家的,反而是哥哥在对萧陵的频频试探中,早就消耗掉了过往恩情。
何月看完书信,心里动荡难安,书信拿在手中便有些烫手,事情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萧陵走的那日,她在人群中看到了,城主府霍佳英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路子硬,虽然明面上没有声张,但是平南帝卿正做客城主府的消息春风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萧陵走的那日,很轰动。
她隐藏在人群中,看着萧陵的马车驶出了城门,一颗心仿佛也跟着去了。
她当即收拾东西,贱卖了房子,雇了一辆马车,跟着走了,反正她没有看过大千世界,这一次,就去看看。
到了雍州。
她做起了摊贩,卖一些禹国才有的玩意儿,生意竟然很好,本想等着萧陵死了,去祭拜一番,便算是了却缘分,谁知,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的萧陵竟然会晕倒在她的小摊前,本来瑟缩在一角打算当透明人的她,就暴露了。
命运何其弄人。
站在明府里,她比在城主府更加不自在,目光在恋姬素白的手上来回穿梭。
恋姬面色惨白,摇了摇头。“我能续他三个月的命。”
时间比她预想的短了好几年,当初她以为自己能保他十五年性命,如今不过十年多过去,便不行了,他这些年又是怎么糟蹋自己的身体的呢?
小厮红了眼。“恋姬姐姐不用伤心,是帝卿这些年来回奔波,亏了身体,姐姐的药就算是神仙药,也经不起帝卿这样折腾,小的应该也多劝劝帝卿的,不然,何至于走到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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