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听风,听你诵经禅心动_东吴初冬【完结】(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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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人擦肩而过时,我发现张宗仆好像说了一句话什么话,宋林泉的脚步明显一顿,停了停才继续走出。

  我去!这是当着我的面搞暧昧。我心思急转,琢磨这姓张的说了什么。

  不知为什么,我脑子里闪过的居然是菩提老祖在孙悟空脑袋上敲三下的场景。张宗仆不会要给宋林泉开小灶吧?他要和宋林泉说什么事情,而不告诉我?

  我心里暗骂了一声,见张宗仆又上关了门,径直走到老檀木桌前坐下,好像没打算理我。

  “喂,你跟宋林泉说了什么?”

  他翻开一本书,不紧不慢地翻着书页。

  我简直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就这么没存在感吗?“张宗仆!你听不见我说话?”

  他这才放下书,转头看向我,语气温和:“鹿珠,你有没有看过《搜神记》?”

  “当然看过……嗯?你怎么叫我鹿珠?”

  “不然,叫你什么?”

  我有些莫名其妙,这人昨天晚上不还含情脉脉地叫我阿珠吗?

  “为什么问我《搜神记》?”

  他微微一笑,缓缓道:“《搜神记》中有一种精怪,名为傒囊。此怪本性纯真,见人则伸手想牵。可当世人拉着它离开原来的地方,它就会立刻死亡。”

  我有些纳闷,不知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他转过身来与我相对而坐,“傒囊热情,世人怜惜,携手离去本是两厢情愿。可结果如何?”

  我心中微动,不是因为他的话,而是他此时与我说话的气度——温和淡定,却给人一种洒然自负的感觉。

  我有些恍惚,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觉得张宗仆好像有两面,一面是温和儒雅,一面是狷狂桀骜,他刻意隐忍着狷狂的一面,有种很不自在的感觉。

  一瞬间觉得有点悲伤,我和他之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我永远也到不了他的心里。沉默了好久,我问:“张宗仆,你把我当做什么?是一个悲悯怜惜的对象?我是人,不是任你悲悯的傒囊。我有权利知道一些事情,至于那些事情对我好不好,不是你说的算。”

  我看到他明显愣了一下,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起身走出了房间……也许,他根本不会再说什么了。

  很多期许,到头来不过是失望。

  有时候人望山,总想探究山的另一边有什么,也许那边隐藏着巨大的危险,可是不亲身涉险就不会相信。

  冤家路窄……下楼的时候碰上谷梁燕上楼。这木楼梯很窄,我只好先退了回去,等她先上来。

  她嘴角隐约有一丝笑意,从我身边走过时,一阵淡淡的香风飘过,好闻极了,不知是哪个牌子的香水。

  我这人不是那种喜欢热脸贴人冷屁股的,看她根本不打算理我的样子,也就没打招呼。正要下楼,忽然听她淡淡问:“沈小姐昨天睡得还好吧?”

  我转头看向她,见她扶着木扶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的眼前晃了晃,这是一个很骄傲的女人,并且具备骄傲的资本。

  “哦,还好。”

  “听姓宋的小子说,你睡在张宗仆的屋里啊?”

  我噎了一下,简直想掐死宋林泉。

  她上下打量我一眼,意味深长地道:“也是,这古楼阴气重,像你这种体质可要小心,别招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不禁奇怪:“古楼?”

  她眉毛微挑,“哦,是啊,这木楼可有些年头了。”说着转身,娉娉婷婷地走进了张宗仆的屋子。

  我捏着木扶手,看着张宗仆屋的房门开了又关上,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下楼走到院子正中,仰头看着这栋三层木结构的吊脚楼,越看越觉得古怪。

  这的确是一种很古老的建筑了,我知道对于轻型木屋,一般只有十来二十年的寿命,而重型木屋甚至可以保存几百年。这栋木结构的地基应该很深,而且木质细密沉重,且不宜被虫蛀。

  不易被虫蛀?我细细闻了闻,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闻到了一股香樟叶的味道。香樟木是有强烈的樟脑香气,味清凉且有辛辣感,不易生虫,可香樟木并不是这种深青色的。

  青色的木头,我可以看出这并不是油漆刷成的,应该木头本身就是这个颜色。

  我的见识实在是有限,想不出有什么木头可以一直保持青色而经年不朽。

  但这并不是最古怪的地方,最奇怪之处在于这栋木楼给人一种随时可能倾倒的感觉,我站了一会,渐渐发现其中的关键。

  我是学绘画的,对线条特别敏感。这栋木楼给人扑面而来的压抑感,绝不是因为地基歪斜的原因,而这栋木楼在建造的过程中,在梁柱等处使用暗黑色的木材,穿插在整体一片青木之中,造成了一种视觉错觉。

  就像有些明明静止的图形,因为整体线条的巧妙构造,让人看起来感觉在动。其实不是图片在动,而是眼球的焦距在动。

  这究竟是无意为之,还是故意设计?就凭刚刚那老板娘意味深长的笑,我更倾向于后者。

  不知是不是仰头看久了的缘故,我脑袋发晕,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正想找个东西扶一下。

  就在这时,我忽然发现一个更加奇怪的现象,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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