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生四个女儿的任丞相,从失望走向的绝望,难道我真的没有儿子缘?看到亲朋好友家那些个漂亮异常粉嫩可爱的男孩儿,在想到家中四个整日抹得跟小花猫,没有一丝老实劲儿的女儿,任丞相的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她此时的主夫最了解自家妻主的心思,便要将身边的陪嫁小厮给她当通房,生下一男半女再提为小侍。已经熄了生儿子的心火的任丞相,此时正为着一件案子忙得不可开jiāo,经常歇在衙门里,哪里还有心思纳通房小侍的。
案子忙得差不多的时候,青梅竹马的主夫又得了重病,家中衙门两头跑,那时真是她最难熬的一段日子。不久,夫君病逝,任丞相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在那往后的近十年里,缅怀夫君的任丞相,都没有再纳一房夫侍,直到遇见任君轶的爹爹。
任君轶继承了爹爹八成的容貌,另外两成被娘亲给带歪了。也就是说,任君轶的爹比他还要美上两成,堪称京城第一美男。那么多的京城优秀女子,他都没看上,偏偏对年近三十,殇了夫君,小侍女儿一大堆的任侍郎(当时任丞相官拜侍郎)一见钟qíng。
年仅十六的施潇墨(任君轶他爹的闺名),对成熟稳重的任侍郎展开了大胆热qíng的攻势,在当时的京城成为焦点话题。现在二十年过去了,如果你随便抓一个三四十岁的老京城人,问任丞相的风流韵事,都能给你讲得绘声绘色娓娓动人。
正所谓男追女,隔层纱,任丞相禁不住施潇墨的死缠烂打和人海策略,(施潇墨的娘乃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堂堂的太傅大人,她在同僚中人缘颇佳,她儿子的亲事,大家都乐于掺上一脚,帮着说和说和,就连皇上也散朝后将任澜叫去,想做月老牵红线。)在认识了施潇墨六个月的时候,八抬大轿将他取回了家,那时她刚刚提拔丞相十五天成为史上最年轻的丞相,可谓是双喜临门哪。那时候满京城上至官员下至百姓,都说这施公子端的好眼光,缠上了前途无量的丞相大人。也有人说,这施公子带福的,给侍郎大人带来了官运。
别人怎么说,对于任丞相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比她小了一轮还多的小夫郎,让她如愿以偿地获得了一个宝贝儿子,而且是漂亮得如同玉娃娃般的俊儿子。欣喜若狂的丞相大人,比她接到丞相的官印封赐还要高兴,将这个她盼了十几年的儿子,当祖宗似的供养着,当真是捧在手里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只要一下朝没政事的时候,必定跟儿子腻在一起。无论参加什么聚会宴席,都带着宝贝儿子去显摆,听着别人对娇儿赞不绝口,她的虚荣心得到了充分的满足。
有儿万事足的丞相大人,在儿子五岁那年,带着儿子参加皇家围猎时,她粉妆玉琢般的儿子在不知跟谁接触过后,感染了天花。在那时候,天花可是绝症呀
抱着烧得小脸通红,失去了往日身材的小儿子,丞相大人仰天长啸:苍天呀,我造了什么孽呀你报应在我身上就好了,为什么拿我的轶儿来惩罚我。御医来了一个又一个,都束手无策。天花是种传染病,御医建议丞相大人与儿子隔离开来,却被她骂了个狗血喷头:你这个庸医,治不好轶儿我就不说你什么了,还妄图将我跟轶儿分开,我的轶儿这么小,一个人会害怕的,我要陪着轶儿,他一定会好起来的。
也是这任君轶命不该绝,行踪飘忽不定医术卓绝的“武医双绝”胡晓蝶,听说骠骑将军家来了个新厨子,厨艺非凡,便腆着脸到人家家去蹭饭。这骠骑将军在辈分上,还得称胡晓蝶大师姑呢。
听说了此消息的任丞相,沐浴更衣亲自上门,甚至跪于胡晓蝶身前,求她救救自己的孩儿。她的拳拳爱子之心终于打动了胡晓蝶,“武医双绝”答应给任君轶诊治。
此时的小君轶已经人事不省,脸上、身上满是脓疱疹。胡晓蝶不但果断地根据小君轶的症状,做出了诊治,还熬药让那些跟小君轶接触过,或者接触过他衣物用具的人们服下,以防被传染。
在胡晓蝶的治疗下,小君轶很快脱离了危险期,并用ròu眼看得见的速度康复中,丞相府中也没有一人被传染。当小君轶完全恢复健康的时候,任丞相准备了重金和许多奇珍作为答谢,可是都被拒绝了。胡晓蝶只提出一个让任丞相内心jiāo战不已,无法痛下决定的要求——收小君轶为徒,带到山上传授医术,十年为期。
一想到自己疼爱的宝贝儿子要跟自己分别十数年,任丞相的心,仿佛有人用刀子一刀一刀地剐过似的,犹疑了几天,都不舍得做出决定。直到胡晓蝶的那句:成为我的衣钵弟子,再出现像这次凶险的病qíng不至于等死……
想想孩子病时气息奄奄的模样,和那时绝望无助的心qíng,任丞相一想到孩子将来的人生道路上,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凶险困难。习得医术武艺,至少能qiáng身健体医者自医,便忍痛答应了。
胡晓蝶带走任君轶的那天,任丞相准备了最舒适的马车,亲手给儿子打包了行李物品,恨不得将家都给儿子搬上似的,大包小包往车里装,直到车里连坐人的空都没了,还不停手。彻底无语的胡晓蝶火冒三丈,从孩子他爹怀里抢过孩子,三两个跳跃,便不见了踪影。留下呆住的任丞相,和一车的行李物品……
讲到这里的时候,晓雪突然伸着脑袋,凑到大师兄的脸上,仔细地看了又看。别人都被她突兀的动作弄糊涂了,只有任君轶知道她的心思,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夷然自若地道:“不要看了,没有痘印。你莫非忘了我给你留的药品中,有祛除疤痕的药膏吗?”大家伙儿才知道,晓雪是看她大师兄脸上有没有麻子呢其实,要有麻子,早就发现了,还等她这会儿去看。
晓雪盯着大师兄的脸好一会儿,谁都想不到她心中竟然在艳羡着:大师兄的皮肤还真好,细腻光滑的如同剥壳jī蛋,别说是毛孔,就连汗毛都看不见一根。他一定私藏了好的护肤品,得找个机会,敲他两瓶……
“对了,太女殿下。你刚刚说的京城第一公子又是怎么回事呀?”晓雪了解了大师兄的拜师史,又开始转向别的八卦。
薛尔容喝了口芳香的茶水,心中暗暗称赞,还是晓雪泡的茶香哪。虽说邢家已经在晓雪的指导下,制出了不少好茶,别处喝的茶,总觉得跟晓雪泡的相比,少了点什么。嗯,一会走之前,一定让她把泡茶的诀窍叫出来。
润了润喉咙的皇太女殿下,看了眼没有表qíng的任君轶,便继续满足晓雪的好奇心:
十三岁出师的任君轶,回到了阔别八年的家。看到自己心中心心念念的粉嘟嘟的小男孩儿,已经长成半大小美男,任丞相想跟夫君一样,抱着儿子使劲的亲,却又有些近乡qíng怯的感觉。直到那个小美男,露出淡淡的笑容,云淡风轻地叫了她一声:娘亲我们的铁血丞相华丽丽地落泪了,顾不得许多,一把将儿子揽在怀里,心肝ròu地叫上一通。在师父的磨砺下,养成喜怒不形于色的清冷xing子的任君轶,感受到亲qíng的呼唤,亦泪盈于睫,却别扭地不肯将qíng感流露出来。
本以为生长于山乡村野的儿子,除了医术和武艺之外,其余均未涉猎。准备给宝贝儿子恶补的任丞相,将先生都请来后,才发现自家的娇儿,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而且是那些先生们所不及的。
原来,得了个宝贝徒弟的胡晓蝶,见自家徒儿天资聪颖,六岁认得所有糙药,七岁记会病症的特征,八岁诊脉从无错误,九岁……便对她那些江湖上的老友显摆自己的徒儿。“琴仙”、“棋圣”、“风雅书生”这些在江湖上算得上xing格孤僻的老怪物,却对任君轶这个小神童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便将自家看家本领尽数传于老友的小弟子。而任君轶,也仿佛一块永远吸不饱水的海绵,教多少遍吸收多少,到他医术出师,几个老家伙想要胜过他,得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
得了“琴仙”、“棋圣”、“风雅书生”真传的任君轶,不耐拘于家中学习那些在他看来浅薄的技艺,便在先生们面前小露一手,被惊为天人。任丞相请来的那些个先生们,在京城可谓是数一数二的,其中还有教导过皇子皇女的。这可了不得了,先生们的口中传出“惊为天人”的夸赞,那可是等于被顶级专业人士认可的殊荣。
没几天,“任丞相家的小公子”便成了整个京城的焦点话题……
正文 一百五十七章艺惊四座
真正获得“京城第一公子”的殊荣,是在皇夫三十整寿的宴席上。
那是任君轶回京一个月后的六月初十,皇夫大寿,京城里三品以上的官员都可以携带家眷入宫赴宴,为皇夫贺寿。任丞相怎能错过如此机会,女儿一个都没带,只携着继室夫君施潇墨和宝贝儿子,入了皇宫。
那日,任君轶依然穿着自己喜爱的月白色锦衣,上用冰蓝色丝线绣着雅致的图案,素雅中倒显出几分的贵气,再加上他独有的淡淡的笑容,在花团锦簇中,显得如此得卓尔不群,让人无法忽视。
任丞相的虚荣心,在同僚们艳羡嫉妒的眼神,和赞不绝口中,得到了充分的满足。虽然儿子离开自己八年,目前跟她这个母亲因为时间的断层,而不怎么亲昵,她这个做娘的,对这个来之不易的宝贝儿子,却依然深深地疼到骨子里。再加上自己的儿子这么的俊美不凡,在三品大员的子弟中,无人能与之媲美。
任丞相陪在夫儿的身边,与同僚们寒暄着,眼睛里闪着骄傲的喜悦。她的视线接触到所谓的“京城四公子”,心中暗自腹诽:什么京城四公子长得没我家轶儿好看,气质没我家轶儿出群,才华嘛,更与我家轶儿差之千里,我家轶儿可是各位名家都赞不绝口的呢要是我家轶儿没有被他师傅带走八年,这“四公子”之首非我儿莫属,哪里轮得上宇文太师那个老狐狸的儿子专美于前?还有那个肖太尉,一介武将培养出来的儿子能有什么才华?也敢名列四公子之一?
任丞相这里用挑剔的目光看待“京城四公子”,那边四公子的娘亲们也在暗暗地评估着任丞相的儿子,这让任君轶觉得自己好似待沽的商品似的,不禁暗自皱眉。
说起这“京城四公子”,毫无意外的都是三品高官之子,平民百姓哪里有如此实力培养琴棋书画样样jīng通,风雅俊逸的公子?寿宴上,仿佛互相别劲儿似的,四位公子连同其父,都跟施潇墨和任君轶父子坐在了一起。打眼望去,这一桌分外吸人眼球,五个别具特色的少年美男,加上五个风韵犹在的中年美男,怎能不赏心悦目?更有好事之徒时刻注意着那桌的动向,好第一时间掌握京城最火的五位美少年的八卦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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