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雪听了,那个感动呀到底是咱的大师兄,什么都替咱考虑好了。真是个令人安心的主儿,娶,一定要娶回家
“好了,我知道你很感动,不要做出那样恶心的样子来,我在我娘亲身上看得多了。你今天的来意,向娘说了吗?”任君轶提醒她,是不是忘了件什么事。
晓雪挠挠后脑勺,露出傻傻的笑容,不好意思地道:“嘿嘿,对吼,本来打算见了大师兄再把礼物送上的,被丞相大人刚刚一惊一乍的,差点就忘了呢”
“谁一惊一乍?要是你儿子偷偷摸摸定了亲,没让你知道,你肯定没的镇定,没我理智送什么礼物?我瞧瞧能看上眼不?”任丞相哼了哼,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等着未来儿媳给自己送礼。儿媳给岳母送礼,天经地义,不需要客气,赶快拿来。
晓雪掏出上等檀香木礼盒,上前两步,双手奉上,道:“小小心意,不知道丞相大人喜不喜欢,请笑纳”
丞相大人眼睛斜向下四十五度角,接过礼盒,显然没把这么小小的礼盒放在眼里。她随手拆开礼盒,掂量着上好的丝绸包着的小小的物品,薄薄的,方方正正的,莫非??任丞相的眼睛一亮,三下两下打开绸缎,果然一片晶亮亮耀眼的卡片呈现在眼前。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邵氏产业通用的钻石会员卡??
打从世子太女在散朝后,显摆过她们的会员卡后,她就琢磨着怎么开口,让儿子去给她也弄张来,好在宇文老狐狸面前长长脸,让她再一次在别人艳羡的目光里,chūn风得意。这小丫头,虽然看着不怎么样,还挺会做人,她还没开口,就给送来了。哈哈……宇文老狐狸,看明天怎么羞rǔ你,堂堂大太师,居然弄不来张小小的卡片。任丞相对着钻石卡,那个jī冻呀,差点就拿到嘴边狠狠地亲上一口。丞相大人人生两大乐趣,一是显摆自己的儿子,二是打击政敌宇文太师。
施潇墨看着自家妻主快咧到后脑勺的嘴巴,摇了摇头,知道她心中一定得意非常,便不再理会她,他随口问了句儿子:“儿啊,你药斋中的活死人,还没什么起色?”
任君轶面儿上淡淡的,回道:“各种生命迹象,已经趋向正常,估计过些日子,便能醒来。只是……她的腿,恢复到最好,也要一生拄拐了。”
“能保条命就不错了,刚来那会儿,跟被人撕碎的破娃娃似的,我都不敢看,以为她死定了。好在她求生的意志力非凡,才挺过最艰难的日子。佛祖保佑,她早日苏醒,找到自己的亲人。也算功德一件。”施潇墨双手合十,向空中拜拜。
晓雪很是好奇,问道:“什么活死人?大师兄的病人吗?”
正文 一百六十三章活死人
施潇墨一提及“活死人”一词,晓雪的耳朵动了动,心中马上联想到《绝代双骄》中的活死人燕南天,那可是个为朋友两肋cha刀,心胸宽广的一代大侠。看此小说时,晓雪对花无缺、小鱼儿神马的都没啥感觉,只对这个着墨不多的磊落侠客很是着迷了一把。此活死人非彼活死人,不过,肯定背后也有jīng彩的故事……晓雪的八卦之心,充分地被调动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渴望着比古龙笔下更诱人的故事。
任君轶看见她眼睛中耀眼的光芒,便知道她心中所想,哂然一笑,决定不吊她的胃口了:“说起这个活死人,我还真有些佩服她的求生的意志力。”
“据师父说,她见到这个人的时候,她仿佛一个被坏脾气孩子破坏过的布娃娃,全身数不尽的大大小小的伤口,后背血ròu模糊,腹部也被划出一道数十厘米长的伤口,伤口的肌ròu翻卷起来,好似饥饿小shòu留着口水的嘴,半截肠子从翻开的肚子中露出,整个人仿佛在血水中浸泡过一样。
此外骨骼的断裂让她的双臂扭曲成一种诡异的角度,手腕软绵绵的垂了下来,最为恐怖的是左腿的大腿骨从翻裂的肌ròu中刺了出来,沾着鲜血的白森森骨头令人触目惊心,还有她那凹下去的胸骨,怕是被山石硬生生撞碎。
那人面若金箔,气息似有还无,师父看着,都说她绝无生还的可能。可是,她那口气息,一直这样吊着,不但撑到了师父给她收拾伤口,接骨疗伤,也撑到我的抵达,给她用‘灵禅丹’吊命。你说,得多大的意志力,和求生yù望,才使她在痛苦的煎熬中苦苦支撑,与死神做斗争?”
晓雪听着大师兄的bī真描述,心中觉得毛骨悚然,她的jī皮疙瘩一个个起立,头皮也觉得仿佛要炸开似的。她有些口吃地问道:“这……这么严重的伤势,居然还能救得回来,你们也太牛了吧”
“救她并不轻松,师父走投无路才飞鸽传书让我去的,好在当时,我所在的距离,离师父不太远。当我看到那人的伤势的时候,也没有确切的把握,只凭着灵药给她续命而已。不过,那样的伤势,伤了她的根本,所以昏迷了六七年,至今没有苏醒。不过,经过这些年不间断的针灸、药浴,再加上每年师父跟我,都会帮她梳理经脉,她现在的一切生命指数都和常人无异,估计醒来指日可待。”任君轶想到这些年花费在这活死人身上的jīng力、物力和人力,心中有些嚯嚯地疼。一向视金钱如粪土的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莫非被晓雪同化了?任君轶好笑地想着。
晓雪嘴角抽抽着,重重地叹了口气,道:“这家伙怎么伤这么惨,师父在哪捡到这个活死人的?”
“师父七年前去嬴丹县郊的迷途寺,拜访老友了悟和尚时,恰巧了悟大师在山崖下捡到这个伤者,也是她命不该绝。从那么高的悬崖上坠落下来,怀中还紧紧护着一个人,居然没有粉身碎骨,还这么凑巧为医术高明的师父出手相救,不知道该说她运气,还是上天安排。”
晓雪心中一动,追问了句:“嬴丹县是不是在卢法迭山区?老和尚是不是在卢法迭山的山崖下,救到这个女子的?这个女子紧紧护着的是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长得很俊美的男子?那个男子现在怎么样了?”但愿,如她所希望的那样……
正在摆弄着钻石卡,想着如何在同僚面前显摆的任丞相,和那个一直笑盈盈地望着这对小儿女的施潇墨,很奇怪地看着晓雪焦急的样子,她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药斋里的那个活死人呀?
听晓雪说过她的身世的任君轶,马上联想到那个七年前卢法迭山脉发生的惨案,也不由得有些动容了:“不错,嬴丹县就坐落在卢法迭山脉中的一个小山坳里,师父说了悟禅师选择那座小寺庙修行的原因之一,便是那里清静有助于悟道。至于活死人护着的男子,除了一些皮外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由于惊吓发了几天烧,被师父几副药一吃,便恢复如常了。”
晓雪的神qíng似哭又笑,虽然对这个没有见过面的便宜爹爹,没有什么印象,谈不上什么感qíng。但是从风哥哥每次想家时的絮絮叨叨的回忆中,可以看出这个温和善良的男子,对女儿的入骨的疼爱。听风哥哥说的多了,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的形象,也渐渐在晓雪的脑海中丰满起来。或许是风哥哥的记忆影响,或许是血浓于水的骨ròu之qíng,让听闻到这个消息的晓雪,心中如骇làng汹涌,起伏不定。
任君轶从未看到过开朗乐观的晓雪露出这样复杂的表qíng,他悄悄来到坐着的晓雪面前,轻轻揽住她的脑袋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另一只手慢慢地拭去晓雪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留下的泪水,温柔地安慰着她:“晓雪,你的爹爹或许仍在人世,得知这个消息,你该开心才是。”
晓雪抽抽鼻子,胡乱地抹了两把眼泪,带着鼻音道:“我这是喜极而泣——大师兄,你再给我仔细说说这个活死人的事qíng,我好怕这一切不是真的,好怕承受再一次的噩耗。”
任丞相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将一个女子揽入怀中,还如此亲昵地抚摸着她的头,这,这成何体统她刚想发作,被自己的夫君拦下,半推半拽着qiáng迫她离开了会客厅,将空间jiāo给两个孩子。
任君轶坐在晓雪的身边,拉着她的手给她默默的支持,他缓缓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毫无保留地告诉了晓雪:
了悟大师跟“武医双绝”胡晓蝶,乃是青梅竹马的邻居,两个人年轻的时候,互相之间也是有些朦胧的qíng愫的,可是由于某些原因,两个人没能在一起。后来,了悟大师看破红尘,出家做了和尚,胡晓蝶跟他的感qíng也转化为朋友间的友谊。
隐居在迷途寺中的了悟大师,受胡晓蝶的影响,学了些粗浅的医术,经常帮山中小镇中的贫苦人家看些小病小痛的。这一天,他带着一位徒弟上山采药,回来的途中,由于天色晚了,便从山崖下的一条捷径回寺院。
那条小路极为隐蔽,两边生长着半人高的野糙。背着药篓在小路上匆匆行走的了悟大师,突然听到不远处的糙丛里,有窸窸窣窣的动静,他以为是提早出来觅食的小shòu,便没放在心上。
当他离那声音越来越近的时候,那想动依然持续着。了悟大师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般小shòu觉察到人的脚步声,要么隐匿不懂,要不飞快逃窜,而这声音却是不断的传来。他停下脚步,仔细侧耳倾听,有糙叶摩擦声,间或石子的碰撞声……小徒弟也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便对师父说:“师父,那边似乎有人爬行哦,要不……徒儿去看看?”
慈悲为怀的了悟大师深以为然,他担心别是什么猛shòu,伤了徒儿,便跟他一起前去查看。等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眼前的qíng景时,他大吃一惊:
一个血ròu模糊的身影,用她那骨骼变形的双臂,支撑着向前蠕动。冒着血沫的嘴里,牙齿紧紧咬着一条长长的带子,带子的另一端是一位昏迷不醒的男子。她的左腿,森白的腿骨穿透大腿,刺了出来,不停地摩擦着地上的小石块,发出嗒嗒的声音……她伤得如此严重,自己爬行已是不易,却不舍弃昏迷的男子。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往前蠕动一步,便梗着脖子咬紧带子,将男子拖行一步。她不知爬了多长时间,也不知爬行了多远的距离,她的身后一条长长的血迹,蔓延至糙丛深处……
那女子坚持着,直到眼前出现一双僧人的鞋子,她用几乎没有焦距的眼睛,抬眼看了了悟大师一眼,血迹斑斑的脸上,露出一抹安心的微笑,终于容许自己昏了过去,直到现在也没有醒来。
了悟大师忙蹲下身子,检查女子的伤势,这让他更为惊心。一般人如果伤得这么严重的话,早就因疼痛而昏迷不醒,甚至死去。她居然拖着残破的身子,拖着一个成年男子,爬行了这么远的距离,这简直是非人类所能达到的。他看到女子气息微弱,随时有断气的可能,便将药篓一扔,让徒弟背起昏迷的男子,自己小心地背起伤者,快步地回到了寺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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