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每次回到家,我爹爹第一件事就是问我,今天老板又给我们做什么好吃的了,我兄弟姐妹都眼红我呢,嘿嘿,今天回去再说给他们听,馋死他们。”卖豆腐老王家的儿子王新和,熟了以后,话渐渐多了,他斯文地剥着龙虾,兴致勃勃地说。
旁边桌子上,祝雪迎吃得满手是油,腮边也沾上了龙虾酱汁,她前边的小碗里放着谷化风帮她剥好的龙虾ròu。她亲手剥了一只,先给疼爱她爹爹,又剥了一只喂到宠爱她的娘亲的嘴边,看着她笑纹爬上了眼角,然后又剥了一只给一只剥虾给自己,他却没怎么吃的小风哥哥。
听见那边桌子旁的对话,祝雪迎笑着道:“大家好好gān,有什么好吃的绝对少不了你们的。邵记现在不单单是我们的店,也是大家的店,邵记的兴盛,全靠大家共同的付出和努力。邵记和我们大家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邵记现在刚刚起步,往后会越来越好。咱们gān得好的涨工钱,gān得不好偷懒躲滑,或者想进来偷邵记馅料秘方的,咱一律赶出去,邵记不养闲人,更不养吃里扒外的人。”
虽然祝雪迎个子小小,外表一副六七岁的模样。但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在邵记的员工心中,她比邵老板的威信还要高,她说的话比邵老板的话还管用。邵记上下没有人把她当孩子看,虽然大家叫她“小老板”,在大家的心中,她才是邵记名副其实的老板。
第二天一早,祝雪迎拎着一油纸包,谷化风提着一个用gān净的纱布盖起来的篮子。一路飘着鲜美的香气,引得路人侧目不已。这油纸包和篮子里当然就是昨天的战利品——小龙虾了,这是祝雪迎和谷化风一大早特地烧出来的,毕竟,夏天虽然接近尾声,还是很热滴,隔夜的小龙虾很容易变质,吃了会食物中毒。祝雪迎手里的油纸包里是给陆先生准备的,昨天逃课的事,先生一定会大发雷霆,用小龙虾贿赂贿赂她,吃人家的嘴软,一定会减轻处罚滴。而谷化风手里的一大篮子,则是给同窗们尝尝鲜的,当然少不了昨天一起翘课捉龙虾的赵明英和马芯兰的喽。
到了学堂,陆先生还没有来,那一窝子鼻子长的马上闻香而动,把晓雪和小风围个水泄不通,像猫儿闻到腥一样,齐刷刷地盯着晓雪手里的油纸包和谷化风手里的篮子,因为祝雪迎的手艺是整个铭岩镇公认的。虽然她已经把用油炒菜的烹饪方法,公开给镇里的居民们,但是做菜除了方法之外,还要讲究火候和厨师的功底。因此,能吃到邵家的饭菜,成了铭岩镇所有人梦寐以求的心愿。
祝晓雪像挥苍蝇一样,把这群饿láng般的孩子们在她身上的注意力打散:“去去去,你们的在风哥哥那里,我手上的是给先生留的。”
呼啦一声,学堂里的学子们全部冲谷化风去了。赵明英生怕自己忙了一上午的劳动果实被这群红了眼的馋猫们瓜分殆尽,使劲挤到最前面,扑到篮子上,大声咋呼着:“不许抢!不许抢,这龙虾是我抓的,应该我先……”
谷化风尴尬地看着整个上身都压在篮子上的赵明英,连带他的手都被压在下边,男女授受不亲,虽然两人都没成人,但也半大不小了。这样的接触,不禁让谷化风急红了脸颊,也红了双眼。
祝雪迎也看到他尴尬的境地,她怒吼一声:“都给我住手!”这声音如一声霹雳,惊得所有人都像被试了定身法一样,保持原来的动作看着晓雪。
祝雪迎推开几个碍事的同窗,来到赵明英后边,用尽全身的力气扯着赵明英的后领,终于让她上身离开了篮子,谷化风顺势抽出被压的手,脸依然红红的。靠!敢占我男人便宜!祝雪迎嘴里不好说出口,心里直骂三字经,狠狠踢了她一脚,气哼哼地吼她:“你猴急什么,还能少了你的?再给我不长眼的乱扑,一个龙虾腿都没有你的!”
赵明英摸摸后脑勺,回想下,刚刚自己初有点发育的胸部,似乎压到非篮子的物体,又看了眼脸红红的谷化风,马山明白过来,脸也热热的,不好意思地道:“嘿嘿,对不住啊,心太急了,呵呵……”
祝雪迎白了她一眼,从篮子里拎出两个独立的油纸包,一个扔给她,一个扔给马芯兰,嘴里道:“再这么冒失,就扣除你的份!哼。”然后对那些乱哄哄地同窗们吼道:“排队排队,都有份,不遵守纪律的不发!”
学子们马上乖乖地排排站,分果果,比先生的话还有效。当陆先生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qíng景:自己的得意门生们,安静地,整齐地,一脸垂涎地,排成一队,队伍的终点是那个让她又喜爱,又恨得牙痒痒的爱徒。“你们在做什么!”陆先生忍不住抓狂地吼道。貌似祝雪迎来了以后,好脾气的她总是面临抓狂的境界。
“啊,先生来了啊。风哥哥,你继续分,每人五只。”祝雪迎无视先生bào怒的眼神,笑眯眯地迎上去,“先生您可来了,晓雪等您老久了。晓雪带了好东西孝敬您,看看,噔噔噔噔……鲜嫩香脆的‘椒盐小龙虾’,不吃是您的损失。”
陆先生看着她嬉皮笑脸的样子,就要bào走,但是马上被打开油纸包的小龙虾的香气所征服。祝雪迎见她的视线被小龙虾俘获,马上狗腿地给先生剥了一只小龙虾,恭敬地递到先生的手上。
陆先生像被蛊惑了一般,忘记了发脾气,把虾ròu放进嘴巴,马上辣、鲜、美、香、甜、嫩、苏、肥、亮,各种口感融为一体,令人yù罢不能。吃后余味不绝,绕手三日,叫人无法忘记。陆先生的馋虫被勾出来了,哪里还顾得上对祝雪迎的处罚,自己动手剥起虾壳来。
陆先生吃完一包,意犹未尽,可是一篮子的小龙虾早已被学生们分食殆尽,看着学生们不解馋的模样,陆先生做了个大家都欢欣雀跃的决定:“今日实践课,课程——体验生活之捉龙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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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去医院检查了,有点轻微的肺炎,郁闷了,要吊一个星期的水,我可怜的血管哪……放心,我会加油更新的,给我鼓劲吧。
另外,我和已经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分手了,他不顾及我的感受,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即使勉qiáng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不如散了吧。不过,毕竟相处了不短的日子,心里还是感到闷闷的。唉——
第一卷小镇起家 第十九章 酿醋
转眼间,稻田里翻起了金色的làng花,枫树也挥动着它鲜红色的小手掌,迎接秋日的凉慡。
祝雪迎坐在学堂里,托着腮望着院中片片飘落的梧桐叶出神。陆先生“嗯哼——”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晓雪望着先生不悦的表qíng,回以一笑。
陆先生望了一眼窗外,冲晓雪不怀好意的一笑,道:“转眼又是一秋呀——祝雪迎,请你以秋天为题,吟一首诗吧!”
祝雪迎没有在怕的,秋天……嗯,秋天是个好季节……嗯,秋天是个吃螃蟹的好季节……蟹膏肥厚,蟹huáng醇香……
祝雪迎抹了一把口水,不自觉地背出唐彦谦的《蟹》:
湖田十月清霜堕,晚稻初香蟹如虎。
扳罾拖网取赛多,篾篓挑将水边货。
纵横连爪一尺长,秀凝铁色含湖光。
蟛蜞石蟹已曾食,使我一见惊非常。
买之最厌huáng髯老,偿价十钱尚嫌少。
漫夸丰味过蝤蛑,尖脐犹胜团脐好。
充盘煮熟堆琳琅,橙膏酱渫调堪尝。
一斗擘开红玉满,双螯啰出琼苏香。
岸头沽得泥封酒,细嚼频斟弗停手。
西风张翰苦思鲈,如斯丰味能知否?
物之可爱尤可憎,尝闻取刺于青蝇。
无肠公子固称美,弗使当道禁横行。
陆先生皱着眉头道:“诗,固然是好诗。可是,我怎么听着是写吃的呢?为师让你吟诵的是关于秋天的诗。”
祝雪迎巧舌如簧:“先生,这十月,是什么季节?”
“金秋十月,当然是秋季。”
“那晚稻初香又是在什么季节?”
“稻子成熟,原野飘香,自然也是秋季。”
“那不就对了吗?‘湖田十月清霜堕,晚稻初香蟹如虎。’不就是描写秋天的景物的吗?学生没有离题呀!”祝雪迎笑得像只小狐狸,“啊!秋天,是吃螃蟹的最好的季节,‘花雕蒸红蟹’、‘香辣蟹’、‘姜葱螃蟹’、‘姜醋蒸蟹’……嗯,这时节蟹huáng正满,还是‘姜醋蒸蟹’最佳,姜醋,姜醋……上哪弄醋去啊?”
“跐溜……”学堂内一片咽口水的声音,陆先生咽了口唾沫,刚想说什么,却被赵明英打断了:“晓雪,螃蟹是什么东西,听你说的一定特别好吃,到哪能弄到螃蟹,让咱们尝尝鲜。”大家马上看着祝雪迎,伸长了耳朵听。陆先生也侧耳倾听。
“螃蟹嘛,喜欢栖居在江河、湖泊的泥岸或滩涂的dòngxué里,或隐匿在石砾和水糙丛里。成蟹背面墨绿色,腹面灰白色,身体被硬壳保护着,一般有八个长爪,一对大钳子,走路横行,一对豆子般的小眼睛突出来,口吐白沫……”
“哎呀,我听着你形容的不就是‘铁甲将军’吗?每年秋天下过雨后,都有很多爬上岸。每到这个时候,镇里的小孩子都不敢去小溪边玩。原来这个也能吃呀!”说话的是住在镇东,布店老板的小儿子。
赵明英一脸兴奋地说:“小龙虾和知了猴都能吃,这个能吃也没什么好意外的。晓雪,咱们什么时候去捉螃蟹呀?”
“没有醋呀,没有醋!”祝雪迎遗憾地嘟囔着,听见赵明英的话,一脸遗憾地说,“没有醋,吃什么螃蟹,况且我刚刚诗里说十月才是吃螃蟹的好时候,现在才九月,还不到时候——怎么能弄出醋来呢?”
“醋?香味浓郁,酸甜不涩,为调味之佳品啊。醋,还可以开胃,消积食,消除疲劳,促进睡眠……反正就是好东西。”祝雪迎心不在焉地回答,脑中搜寻着酿醋的方法。
“哪儿能弄到醋?”又一个好奇宝宝问道。
“哪儿都弄不到,别吵,让我想想有什么方法酿出醋来。”祝雪迎托腮陷入沉思。这会,陆先生没有打扰她,却被她吊着胃口没有心思教书,就让学生们自由温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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