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雪选了一处相对平坦之地,俯下身子,往崖下看去。在数丈宽的峡谷内,对垒的两军如同一寸高的玩具士兵,互相拼杀着。
晓雪从后背处拽出一个简易单筒望远镜(你是哆啦A梦吗?怎么出门在外带这么多叮叮当当的怪东西。),这是她和机关伯伯捯饬出来的新产品。
这机关叟秦百通在晓雪赴京以后,心中对她那些奇奇怪怪的点子很是喜欢,便收拾了行囊,直奔京城去投靠晓雪去了。他到了京城买了处小院子,没事就把晓雪拽到他的院子里,叮叮当当地捯饬着稀奇古怪的东西,晓雪手中的望远镜,就是其中的成果之一。京城中,也多了一个珍宝斋,那里经营着机关叟的有趣成果。
透过望远镜的镜筒,晓雪在两军中寻找着熟悉的面孔:“哎呀!我看到雨落姐姐了,原来这次出兵,是由她带队呀!你还别说,雨落姐姐穿着盔甲,手拿令旗的模样,还真是迷人。”
“咦?覃闾那边的士兵的服饰,怎么跟电视里蒙古兵的差不多,头上的帽子尖尖的,还带着两个毛茸茸的大‘耳朵’,一定很暖和,要能搞到一顶戴我头上就好了。”
“啊!看到小雨那个假冒小王子了!嘿!没想到那小子骑在马上的小模样还真帅!他身边那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是谁?怎么似乎跟他不怎么对呼似的,难道就是那所谓的大将军的女儿。摄政王那个老yīn谋家,还没搞死她们娘俩?”
……
晓雪在哪里如同观看一场电影一般,边看边评论着,偶尔把那单筒望远镜放在任君轶的面前,让他也分享她的感受。
战场上的两方将士,却就不那么轻松了。祝雨落骑在高头大马上,跟她爹爹八分相似的俏脸,板得紧紧的,手上的令旗不停地挥动着。她手下的军队,分为八个小队,每个小队以yīn阳八卦的阵型,把那些覃闾士兵们围在中央。阵型随着她手中的令旗,不停地变幻着,每一次变化,都会带走数百名敌军的xing命。
那方谷化雨化身的小王子,却与大将军的女儿发生了战略上的分歧。大将军的女儿的意思是,让她们身边那些骁勇的骑兵们,上前冲散华焱军队的阵形,然后再跟阵中的兵将们一起,里外夹击,打她个措手不及。
而谷化雨却知道这八卦yīn阳阵非同小可,是祝家兵法中极其厉害阵法之一。这八卦阵源自上古奇书中: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有所谓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八卦而变六十四爻,从此周而复始变化无穷。
若是骑兵冒然冲上去,这奇妙的阵型不但不会被冲散,反而会不停地变动,将骑兵们围入阵中,这更是达到了指挥者“请君入瓮”的目的。不但会损失大量的士兵,骑兵们更会损失惨重。
两个人争执不下,不知道该听谁的时候,突然她们身边的一个副将,一语道破天机:“两位主帅,据末将的观察,阵势的变幻,似乎都掌握在那面令旗上,若是毁了这令旗,这阵势自然就破了!”
谷化雨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祝雨落跟晓雪是同母异父的姐妹,这他是知道的。虽然她的父亲买通杀手,想置晓雪于死地,她跟晓雪的关系却很亲近。这祝雨落的xing格遗传了她母亲祝将军的,光明磊路,正直慡朗,又是晓雪好友,他得想个法子,阻止悲剧的产生。
正在他思考着如何解救祝雨落的时候,大将军的女儿,此战的副帅——雷罗娜豪迈的大笑起来,捶了下那副将的肩膀道:“好小子,可真有你的,破了这什么烂八卦阵,本帅为你请功!”
“多谢副帅。”那名副将行了个军礼,继续道:“不过末将观察,那执令官远远地在敌方军队后边,恐怕还要借助两位副帅的神力!”
这雷罗娜果然将门之后,天生神力,五岁便能拉开她娘亲的弓箭,成年后,特请专人给打造了一架qiáng弓,she程是一般弓箭的两倍。整个军队中能与之相提并论的只有谷化雨所假扮的小王子了。
谷化雨目光一闪,计上心来。他从背上取下自己专用的jīng钢打造的qiáng弓,笑着对雷罗娜道:“这个任务就jiāo给我吧,一定将那敌方执令官一箭穿心,死的不能再死!!”
说着,他从箭筒中去了一枚专用羽箭,搭在弓上,凝神提气,把那qiáng弓拉的满满的。他知道晓雪和她的神医夫侍就在不远处的博塔堡,所以计划着,一箭she出去,偏离祝雨落心脏一点点,这边那么远当然看不出什么蹊跷,那边的祝雨落不会当场丧命。想那晓雪和她的夫侍听说了祝雨落的伤势一定不会袖手旁观,只要“小医仙”出手,阎王再想收了她的小命,那根本就不可能。
这样,既为对方赢得了施救的机会,又能获得摄政王和下属们的尊敬,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弓,已经被拉到极致,正当他全神贯注地瞄准,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被晓雪怨恨的时候。突然,一声弓弦回落,羽箭破空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响起。
谷化雨心中一惊,他眼见着一枚羽箭,仿佛慢动作般,破空而去,cha入了正在专心指挥阵势的祝雨落的心口上。
一抹艳丽的血花在她的胸前绽开,手中的令旗缓缓落下。她座下的骏马仿佛感应到主人的危险一般,长嘶一声,驮着伏在它身上的主人,飞快地离开了战场。
谷化雨心中急怒jiāo加,他放下手中的弓箭,用那刚劲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雷罗娜的前襟,瞪大了虎目,气愤地说了声“你——”便不知道怎么说下去了。他真想冲着面前这个可恶女人得意洋洋的笑脸打下去,可是理智却提醒他不能这么做。
重重地放下了雷罗娜的衣襟,谷化雨气哼哼地望着祝雨落的方向,心中焦急着如何向晓雪jiāo代。
而雷罗娜的表qíng却是喜不自胜,瞥着有些失落的小王子,她的心中无比得意:小子,跟我抢军功,你还嫩了点!
华焱的军队开始乱了起来,先是保护在祝雨落身边的将士们。她们眼睁睁地看着羽箭,准、狠、稳地穿透小将军的胸膛。血从她的口中涌出,目光渐渐暗淡下来,手中高高举起的令旗,慢慢地放下,又顺着无力的手腕,落入马下。她的身子无力地伏在了坐骑上……
她身边的甄副将是她娘亲祝将军身边儿的老人了,她刚想查看祝小将军的伤势,那匹有灵xing的马,却调转马头,飞快地穿过长长的大峡谷,奔驰而去。
甄副将目眦尽裂,她大吼一声:“小将军!”想去追那匹马,理智却告诉她,现在正在战场上,临阵而退,无异于逃兵,她只能紧紧地攥着祝雨落掉落地面的令旗,用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覃闾后方的几个身影。
阵势也因为执令官的寂灭而失去了刚刚的威力。雷罗娜一挥手,没跟小王子商议一声,便下令身后的骑兵们向前突击,直奔着华焱的士兵而去。
华焱布阵的士兵们,都是普通的步兵,哪里禁得起数万名铁骑的践踏,很快阵型被冲散了,里面被包围的覃闾士兵,在将领的带领下,开始反攻,一时之间,华焱士兵伤亡惨重。
第二卷 万马之兴 二百九十四章A罩杯?
二百九十四章A罩杯?
在崖上眼睁睁望着雨落姐姐被羽箭一箭穿心,却无能为力的晓雪,俏目含泪,扔下望远镜,便朝着驮着祝雨落“尸体”的爱马飞奔离去的方向,贸起全力运足轻功,疾奔而去。
任君轶匆忙捡起晓雪遗落的望远镜,循着她的背影跟了上去。
晓雪心急如焚之下,轻功实在了得,就看那高高的山崖顶上,一缕淡淡的白里透粉的青烟流过,即便有人看到,谁能想到那是一个快速奔跑的身影呢?
望见了那匹越奔越慢的马影,晓雪飞速地在崖上超过了那匹驮着祝雨落的马儿,解下颈上斗篷的带子,两只手拎住斗篷的四角,没带一丝犹豫地从山崖上纵身一跃。
数十丈高的山崖,若是跌落下去,准会粉身碎骨。远远跟在晓雪身后的任君轶,见她如此举动,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心中为她的莽撞而心焦,却因落下她数丈的距离,而无能为力。
就这么眼见着晓雪,像一只受伤的小鸟一般,从山崖上飞速地坠落。突然,她的双臂向上一抬,那件斗篷如同一个小小的降落伞,再加上她特意的提气轻身,此时的她如同风中的落叶,飘飘悠悠地在空中滑翔,最后稳稳地落在了谷底。
晓雪所降落的位置,和那匹马不过二十步距离。只见她刚 一落地,便飞快地向前跑了两步,双脚用力往地上一点,好似一只巨大的鹰隼般,直扑马背而去,准确地落在了马背上。
那匹正小跑着向前的骏马,感受到背上突如其来的重量,不禁一惊,前腿抬起,人立而起,差点将马背上的晓雪和祝雨落给甩出去。
晓雪两腿紧夹着马腹,一手拽住在风中飞舞的缰绳,一手紧紧搂着祝雨落的腰,还特地注意到避开对方的伤口。
祝雨落的坐骑长嘶一声,在原地蹦跳了几下,又飞快地向前奔跑,似乎想借这样的速度,把马背上的人颠簸下来一般。晓雪仿佛在马背上生根了一样,无论胯下的马匹如何折腾,她依然抱着祝雨落稳稳地骑在马背上。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远,身下的那匹马拿背上的人没辙,渐渐地老实下来。晓雪一拉缰绳,它慢慢地停下来,口中喷着白雾,不停地打着响鼻。
晓雪小心地查看雨落姐姐的伤势。一支白翎羽箭正从她的心脏中央穿胸而过,透过她的后背,露出带着倒钩的箭头来。晓雪的鼻子一酸,眼泪马上下来了。任谁即便有九条命,也不可能在一箭穿心的qíng况下,还留有xing命。
想着怀中跟自己流着一半相同血液的姐姐,想到跟她的投缘,和一些往事,晓雪痛哭失声。
哭了很久,晓雪流着泪,把雨落姐姐从马背上抱下来,白色的斗篷扑在地上,想把她平放在上面。可是后背露出的箭尖,会使她躺不平稳。晓雪吸吸鼻子,从靴筒中抽出从师父那讹来的那把削铁如泥的匕首,运气于腕,将箭头贴着盔甲削掉。才又小心翼翼地把祝雨落平放在斗篷上。
望着祝雨落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晓雪悲从中来,泪水又如雨点般洒落下来,落在了祝雨落那惨白如雪的面颊上。晓雪从怀中掏出帕子,为她拭掉自己洒落在她脸上的泪珠,看着她嘴边喷出鲜红的血,又把拿着帕子的手伸到了她的嘴边……
突然,手上传来的微微温热的气息,晓雪心中一阵惊喜,赶忙把手指放在祝雨落的鼻子下。果然,虽然微弱,但真实存在的鼻息传到了她的手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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