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雪出其不意的这一掌,不但把徐翔宇给打趴地上,口吐鲜血,还把她养父母给惊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妻主……翔宇能死在您的手中,死而无憾了……”徐翔宇趴在地上,抬起头来,眼中没有恨,没有怨,有的只是点点哀痛。他盈盈若水的目光和嘴角赤红色的血迹,刺痛了邵氏夫妇的心。
狄奕可匆匆上前几步,蹲下身去,想要扶起他。邵紫茹满脸的讶然还未消去,口中却埋怨着女儿:“你这孩子,有什么事非要冲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夫侍动手?他即便做了错事,训斥一番,罚他一顿便是了,你看,把这孩子打的。月明,快去请大夫。”
“不准去!!”晓雪的心头霍霍地直冒火。这个yīn魂不散的家伙,上次害自己差点死去不说,今天又害得自己挨骂。要知道,从小到大,爹娘虽然不是亲生的,却从未大声说她一个不是,现在倒好,还没几天,就被这家伙“收买”了。
你不是喜欢苦ròu计吗?今天就让你“苦”到底!晓雪往日里总是布满灿烂笑容的小脸,此时绷得紧紧的,爱笑的眼中满是寒霜。
望着女儿今日的反常,狄奕可本来打算扶徐翔宇的手,停在了空中。邵紫茹也是一愣,不知道晓雪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晓雪上前几步,拉着狄爹爹的手,引着他离徐翔宇远远的。然后面对着他,仿佛看好戏般地冷笑着:“演啊,怎么不演了?你不是挺爱扮演伤者吗,今天让你过足瘾!”
狄奕可从未见过女儿如此冷酷的一面,不忍地望着地上因为晓雪的话,又吐了口鲜血的美丽男子,怯怯地问道:“晓雪,他到底怎么惹你生气了?”
“爹,您别被他的外表欺骗了。他看起来是一只无辜的小羊,实则是一匹恶意十足的野láng。女儿的小命,就差点折在了他的手中。如果不是小雨和大师兄他们来的及时,爹、娘,你们就再也见不到女儿了。”回想到当时自己如同被架在烤架上炙烤的感觉,晓雪的牙恨得痒痒的,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剁吧剁吧喂狗去。
狄爹爹还未摸清状态,他有些迷惑地问道:“他不是你的夫侍吗?怎么会害你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呢?”徐翔宇太会伪装了,他在邵府的这些日子里,不但是一个孝顺贤惠的好女婿,还是一位人人夸赞的好主子。上至邵氏夫妻,下至粗使下人们,对他都是有口皆碑,没人能挑出他一丁点儿毛病。
不知道谁说过“当所有人都夸赞一个人的时候,他就很有问题了!”果不其然,徐翔宇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误会?如果被他灌下合欢yín毒也叫误会的话,那误会还能算是误会吗?”晓雪的牙咬得咯吱咯吱响,如果眼中能she出刀子的话,那徐翔宇身上早已伤痕累累了。
“合欢yín毒?”虽然不知道合欢的厉害,一听这名词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狄爹爹白着脸,看了妻主一眼,却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诧。
徐翔宇用力撑起身子,想要从地上爬起来,努力了很久,却未曾如愿。他的胳膊一软,又趴在了地上,胸部砸在地面上,口中又涌出了一股血流。他戚戚然望着晓雪,咳嗽了两声,低声叫道:“妻主……”
“闭嘴!谁是你的妻主?你三番两次地算计于我,又来蒙蔽我父母,说!你到底是和居心?”晓雪声色俱厉地痛斥他。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倾慕于你,我……”書香門第
“嗤——”晓雪冷笑一声,道:“收起你这套虚qíng假意,上你一次当,是因为大意;上你第二次当,是因为心软。你当我们是傻子吗,三番五次地用同一伎俩来哄骗我们?”
徐翔宇好不容易从地上挣扎着站了起来,捂着胸口靠在了门框上。他的脸上满是凄然之色,眼中闪着晶莹的泪花,那楚楚可怜的样子,除了骗取到了邵紫茹和狄奕可的同qíng外,其余人等都以一种冷冷的目光看着他。
“晓雪,无论你相不相信都好,请听我说完好吗?”徐翔宇的眼中满是诚恳,似乎打算掏心掏肺地跟她们来一次长谈。
晓雪扶着狄爹爹在一旁坐下,翘着腿,仰着头以下四十五度的角度,斜睨着他,一副看你还能如何狡辩的姿态。她抱着你说你的,信不信在我的态度,打算看看他到底还能玩出什么把戏来。
徐翔宇见晓雪没有阻止他,便又接着道:“你一定很好奇我的身份吧?其实我不是天煞阁阁主的相好,那只是掩饰我真实身份的一个障眼法而已。”除了天煞阁的阁主以外,就连阁主贴身的护卫都以为他是阁主的姘头,各个堂主亦然。
晓雪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脸上并没有出现诧异的神色。转眼再去看任君轶他们,也似乎都一副了然的表qíng。
他转念想了想,露出一个凄美的笑容来:“对了,任公子给我疗伤的时候,已经看过我胸前的处子印迹了,自然猜到了这一点。但是,你们绝对不会猜到,天煞阁的阁主只不过是个傀儡而已,天煞阁真正的主人,另有其人!”
到这时候,晓雪才正眼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你不会说,这个真正的主人,就是你吧?”
徐翔宇郑重地点点头,道:“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就是那天煞阁的幕后老板,天下第一杀手组织的魁主。那阁主,是我娘去世前,怕我不能镇住阁里的各位分舵主和堂主,而特地选出来的傀儡。在她的身上,下了达伦巫族的金翅蛊,每个月,都要从我这儿领一枚压制蛊毒的解药,否则那金翅蛊就会啃噬她的心脏,疼痛致死。”
任君轶眼光闪动了一下,问了句:“那么说,在山林里的那次,不是阁主派你来的?”
徐翔宇轻轻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之前不是派了几拨杀手都未能成功,反而折了不少jīng英吗?这让我对你们产生了好奇心,所以才亲自上阵,刺探一番。当时,我以为你们都被我下在火堆里的迷药迷倒了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天煞阁的杀手太菜,第二反应则是你们也很菜,警觉xing那么差,对一个半路救下的陌生男子一点戒心也没有,能活到现在可真是一个奇迹。谁料想,我低估了你们,反被你们的将计就计,闹了个全军覆没。”
晓雪也想起了那个晚上,居然还把罪魁祸首带出林子,真是好心被雷劈,如果那次就狠狠心杀了他,哪至于后来受那么大的罪?
徐翔宇哀怨的声音又响起了:“那天,晓雪你一直对我横眉竖眼,没个好声气。我心中就暗暗地发誓,早晚有一天,你会扑倒在我的脚下,向我摇尾乞怜。”
在那之前,他一向以自己的外貌为傲,只要他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再qiáng势的女子都会化作绕指柔,对他百般讨好。可是,自从遇到了晓雪之后,她对他的不屑一顾,甚至于有些厌恶的qíng绪,激起了他的挑战心,却也渐渐失落了他的心。
“可是,我错了。第二次的相遇,是我亲自设计好的,本以为善良的你,会同qíng我救下我,那我就能名正言顺地跟着你,慢慢瓦解你心中的坚冰。没想到,你真能狠得下去心,眼睁睁地看着我被青楼的打手们拉走,却不为所动。当时,我的心莫名地刺痛着。”
回想起当时,晓雪也很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一直不太待见这个漂亮的男子。如果换做别人的话,她一定会出手相助的。晓雪撇撇嘴,道:“这只能说我有先见之明,对于那些披着羊皮的láng,咱的眼睛还是雪亮的。”
徐翔宇眼波闪了闪,叹了口气道:“为了能接近你,我发了狠心,让仇阁主用鞭子将我打得奄奄一息,算好了时机,在黎盟主夜探分舵的时候,吸引住他的注意力,并把他引到乱葬岗,救下了我。”
任君轶听到这儿,忍不住皱了皱眉。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连自己也能下得如此狠手,确实不是个容易对付的。
“晓雪,请你相信我,对你下合欢,并不是想要害你的xing命。我……我只是想,如果我们生米煮成熟饭了,或许你会接受我。”徐翔宇声音几不可闻,突然又增大了音量道:“我万万没想到,你宁可忍受yù/火/焚/身的痛苦,也不愿意沾我一个指头。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那样的痛楚……”
“你说完了没有?”晓雪打断他,眯着眼睛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如果你真的有悔意的话,不需要时光倒流了,现在就可以弥补!”
第二卷 万马之兴 三百一十九章默默守候也是一种幸福
三百一十九章默默守候也是一种幸福
徐翔宇黯然的脸上闪过一丝喜色,忙道:“你愿意给我机会将功赎罪了吗?”
“将功赎罪就算了!天煞阁八年前对于我和爹爹痛下杀手,致使我们父女失散多年,我在逃亡的过程中,掉进水中,差点淹死。风哥哥一家,也为此伤的伤,散的散。风哥哥的爹爹至今下落不明。我若如你所愿,如何对得起一直无微不至照顾我的风哥哥;如何对得起筋脉寸断,活死人一般躺了七年的谷姨;如何对得起从小被当做暗卫培养,吃进了苦头的小雨?”天煞阁对她们所做的一切,是抹煞不掉的伤痛,是这辈子刻骨的梦魇,这让她如何原谅他?
徐翔宇的眼睛暗淡下来,美丽的小脸上的失落让人忍不住想去安慰他,取悦他。很可惜晓雪不在其列。
“八年前,天煞阁还在母亲的手中,我还在师父手下学艺。虽说母债子偿,我还是想为自己争取一个补偿的机会。我可以把天煞阁的大权jiāo予你的手中,你若是不喜欢,甚至解散了都可以。晓雪,请给我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好吗?”徐翔宇脸上的表qíng无比真诚,真诚中又充满了期待,期待中是让人心软的哀伤。
可是晓雪依然不为所动,她冷冷地看着他,把他的一举一动当做是设计好的演出。“你把我当什么人,又把自己当做什么了?感qíng不是jiāo易,你觉得天下第一杀手组织,能够吸引我的注意力吗?”
徐翔宇咬了咬嘴唇,雌雄莫辨的脸上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了:“你同意娶皇甫柳杰(妖孽熙染的大名),不就是因为他用消息网为诱饵吗?邵记和苏家的联姻,不也是建筑在利益的基础上吗?你能接受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再加上一个我?”
晓雪几乎要bào走了,原来在有些人的眼中,自己成为唯利是图的小人,拿自己的婚姻和幸福,去jiāo换可得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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