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qíng况犹如一个食物链:若是徐翔宇捏碎了养在玉盒中的母蛊,那么仇阁主便会死去。仇阁主死了,她体内的母蛊也会随之死去,那么徐翔宇便承受噬心之痛,继而身亡。
徐翔宇的目光闪动了一下,看着被仇阁主拎在手中,脖子咯吱咯吱响,几乎要因窒息而晕过去的晓雪。他的目光渐渐坚定下来,望向仇阁主时已是无怒无悲。
看到他这个 样子,仇阁主的心突然慌乱了起来,她色厉内荏地叫嚣着:“魁主,你不会这么傻吧。用自己的xing命,挽救一个连好脸色都不给你的负心妇,值得吗?你想想,你为她死后,不过赚取她两滴感动之泪,或一阵唏嘘。她该搂夫侍搂夫侍,该泡美男泡美男,不久就会把你忘之脑后了。魁主,只有我对你是真心的,这十六年来,我一直在等你长大。为了你,我把所有的夫侍都遣散了,儿女也送得远远的……这都是在为迎娶你做准备呀”
徐翔宇眼中的决绝并不为她的话所动,他把视线移到晓雪的身上,眷恋地看了又看,舍不得离开片刻。最后,他凄然一笑,幽幽地道:“传说中有一种鸟,它毕生只歌唱一次,但歌声却比世界上任何生灵的歌声都悦耳,它一旦离巢去找荆棘树,就要找到才肯罢休。它把自己钉在最尖最长的刺上,在蓁蓁树枝间婉转啼鸣。它超脱了垂死的剧痛,歌声胜过百灵和夜莺。一次绝唱,竟以生命为代价我愿意做一次这样的鸟,只不过让我付出生命代价的,不是那歌唱,而是爱qíng ”
说着,他举着玉盒的手指,开始渐渐收拢,收拢,越来越紧,越来越用力,那如美玉雕塑而成的小手,筋脉突起……
仇阁主的眼睛瞪得快要飞出来了,她脸上的表qíng狰狞中,透露着一种深深的恐惧和绝望:“住手,快住手”
“怎么?你怕了?你不是要和我一起做同命鸳鸯吗?能和本魁主一起共赴huáng泉,你应该觉得荣幸才是,怕什么的?”徐翔宇的小脸上,笑意依然绽放,比那初夏的骄阳还要绚烂夺目。
“我死不要紧,属下舍不得魁主这样绝世的人才,为了这个没有一丝女儿气概的家伙,就这样白白的葬送了。魁主,你醒醒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仇阁主的语气中近乎哀求,眼中写满了深深的伤痛。
徐翔宇脸色一整,浑身散发出冷冷的气场,语气冰冷地道:“死到临头,你还要诋毁晓雪,你当我真的不敢捏碎它吗?”
仇阁主慌乱中qiáng自镇定自己的qíng绪,退一步道:“魁主,要不咱各自退一步,我放了这小丫头,你跟我走。怎么样?”
徐翔宇的目光又转在了晓雪身上,看见她眼中的担心和不赞同,脸上现出发自内心的微笑来:“如果这辈子,我们注定做不了夫妻,请把你的下一世预订给我,好吗?”
晓雪从他的眼中看出了必死的决心,忙嘶哑着嗓子,奋力地挤出几个字:“你……不要……做傻事……”
“为心中的挚爱牺牲,怎么能叫傻事呢?晓雪,你能叫我一声翔宇夫君吗?就当是送我临别时礼物,好吗?”徐翔宇此时的声音是那样的温柔,温柔得近乎是在jiāo代遗言。
“我……不会这样叫……你的,你以为……为我而死……就可以博取……我的同qíng,得到……我的怜惜……吗?做梦说不得……是你跟……她两人……玩的把戏呢”晓雪此时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说上这么一通话,脸都憋得发紫了。
徐翔宇握着玉盒的手又紧了,他脸上凄美的笑容又一次闪现,嘴角轻扬,道:“得不得到你的怜惜,我不在乎,为你而死,我愿意”
仇阁主见两人旁若无人地“qíng话绵绵”,握住晓雪脖子的手又一次施力,她近乎疯狂地大笑着道:“好好既然你惦记着这个小白脸,那就让她给我们陪葬吧哈哈……我老仇活了近四十年,到死了有十几岁的绝美魁主相伴,再搭一个华焱第一商,值了,哈哈……值了”
晓雪随着她的使力,喉咙里咯咯响个不停,脸越发因缺氧而青紫,还翻起了白眼……
徐翔宇见状,手上一用力……
仇阁主无声无息地倒下了,晓雪也无力地瘫软下来,被黎昕 一个闪身,接住了往下坠落的身子,抱在一旁平坦处,平放在地上。
黎昕见晓雪一脸青紫,脖子上的淤痕更是吓人。他心疼地轻轻呼喊着晓雪的名字,可是她却没有一丝的动静。
黎昕心中涌上一股浓浓的害怕,他颤抖着手,轻轻探向晓雪的口鼻间。突然,他脸色大变,腿一软,坐在了晓雪身边。他的脸色难看异常,除了不敢相信的表qíng外,还有深深的痛意。
谷化雨不顾背后伤口的疼痛,连滚带爬地扑到了晓雪的身上,更加颤抖的手,伸向了晓雪全无一丝呼吸的鼻尖。
大颗的泪水滴落在晓雪身边的土地上,在浮土上留下了一个个小坑,他抬起头来,无助地找寻着什么。看到任君轶后,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稻糙一般,又踉跄着扑在他的脚下,哭叫道:“任哥哥,晓雪没气了,你不是号称起死回生‘小医仙’吗?快点给晓雪看看……”
黎昕qiáng自镇定下qíng绪,掰开谷化雨的手,把他拉至一旁,道:“你冷静点,别妨碍君轶给晓雪诊治。晓雪福大命大,一定会没事的。”
有那么一刹那,任君轶也慌乱了,不过他很快稳住了自己的qíng绪,快速地来到晓雪的身边,用两个指头摸了摸晓雪颈部的脉搏,还依稀有些跳动,心又松了一些。
他想起晓雪曾经说过溺水窒息急救的新奇方法,那天,美其名曰试验“人工呼吸之法”,他和她像接吻鱼一样,口对着口,先由一开始半真半假的人工呼吸,到后来的口舌相缠,再到……
他稳定了qíng绪,解开晓雪脖子下的两颗扣子,他的一只手捏住了晓雪翘挺可爱的鼻子,一手将她的下巴抬高。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的唇覆上了她的……
就这样周而复始的吸气,chuī气,吸气,再chuī气……
第二卷 万马之兴 三百二十七章训夫记
三百二十七章训夫记
终于,晓雪突然呛咳了一声,仿佛一条离开水的鱼一般,张开嘴巴,摸着脖子大口地呼吸起来。
“晓雪,你没死……呸呸,太好了”谷化雨一个猛扑,将晓雪熊抱在怀中,两只胳膊紧紧地搂着她的脖子,差点没把刚刚缓过一点劲儿的晓雪,又给勒得翻起了白眼。
黎昕一把拎起他的后领,把他揪起来,看也不看往后一扔。自己蹲在晓雪的身边,让她靠在自己宽阔的胸膛上,轻轻地抚着他的胸口,帮她顺气。
直到晓雪气稍微顺了一点,他才狠狠剜了一眼被他甩了个屁股蹲的谷化雨,埋怨道:“怎么没个轻重的,晓雪没死在那姓仇的手中,倒是差点被你个勒死了——晓雪,你好点了吗?要喝点水吗?”
晓雪只觉得喉咙间火辣辣的疼,仇阁主的手劲可不是闹着玩的,当真跟鹰爪似的,差点掐断了她的喉管。她尝试着清了清喉咙,仿佛针扎般的痛楚,让她的小脸皱成了小苦瓜。
还是任君轶心疼她,从药箱中掏出了一个三寸来高的青瓷瓶,托着晓雪的脖子,就着瓶口,喂她喝了下去。
那青瓷瓶中的药水,如同一股甘霖,滋润着晓雪gān痛的喉咙。晓雪只觉得一阵清凉,从喉头一直沁入她的胸腔,直至心肺。
当任君轶收回瓷瓶的时候,晓雪还意犹未尽地咂咂嘴,笑道:“甜的,挺好喝的,再给我喝一口呗。”她只顾着要药水喝,没注意到自己说话间已如常人,没有了刚刚的撕痛和gān哑。
当谷化雨和黎昕都庆幸着晓雪福大命大的时候,突然,晓雪“哎呀”一声紧张的尖叫,闹得两人脸色骤然一变,神色更见紧张。
“徐翔宇呢?跟姓仇的同归于尽了吗?他……”晓雪从黎昕的怀中,坐直了身子,表qíng有些沉痛,眼睛从地上躺着一动不动的天煞阁阁主身上,慌乱地移开,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蓦地,她的视线停在了那个一动不动站立着的浅蓝色身影上,一眨不眨,仿佛生怕一眨眼,眼前的一切都是幻影一般,那样定定地看着他。
徐翔宇呆呆地立着,眼睛望着手中依然完好的玉盒,再看看地上躺着的壮硕身影,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不敢相信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没发现任何的异样,又运气一周天,发现那蠢蠢yù动的子蛊依然存在。
他心中暗暗纳闷,为什么自己没捏碎母蛊,仇阁主就倒下了呢?自己依然好好的站立着,没有一丝痛苦的异状,说明身上养着母蛊的仇阁主,并未死亡。那她又是怎么突然晕过去的呢?
他在这寻思着,为晓雪刚刚突然爆发的功力所震慑的右护法和长老,在仇阁主抓住晓雪的同时,停下了招式,她们一直默默地站在仇阁主的身后。此时的她们正以一种复杂的目光望着面容绝美,面色微微有些苍白的少年男子。
天煞阁的所有成员都十分清楚,在阁主之上还有一位魁主,她(他)才是天煞阁真正的主人。但是,这个主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除了阁主,其他人是不知道的。
右护法和长老万万没想到,这一代的魁主是如此的年轻,如此的貌美,如此的倾国倾城。难怪仇阁主会倾心于他,不惜遣散所有的夫侍和儿女,只为了老魁主一句语意模糊的话。
英雌难过美男关,想那仇阁主在江湖上也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人物,为了眼前这个绝美少年,不惜屈居傀儡之位,抛开一切,只为守护在他的身边。
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qíng,人家娇滴滴的小美男,居然看上了在美貌上足以和他一较高低的小女人。论英武,论魁伟,论功夫,论样貌,她哪一点能比得上仇阁主?可是,小魁主,就是看上人家了,莫不是鬼迷了心窍了?
一个说是鬼迷心窍,那小丫头身边两个三个面露焦色的男子,难道都被迷了心窍?还是她有什么特殊的,不为人道的魅力?
右护法跟长老对视了一眼,衡量了目前的形势,悄悄向前两步,向着徐翔宇拱手为礼,齐声道:“属下见过魁主大人”
呆立着的徐翔宇,这才恍如梦中醒来一般,他的头脑恢复意识后,第一件事,便是扭头朝着晓雪的方向望去。而此时,晓雪的眼睛,也在深深地凝望着他。
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路边的大树,身边的巨石,不远处狰狞巍峨的高山,以及环绕在她们身边的人,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天地间只剩下她和他,那样深qíng地对望着,谁都不舍得眨一下眼睛,谁都不愿意先转开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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