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四季有些为难了,她甚至觉得自己被这两个隔绝在外了,这是两个病人的神交吗?
“对不起,我们要回去了。”四季拦在何思维的面前,她并不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对阮离有什么帮助,所以不想他和阮离多做接触。
“我可以去看你们吗?我在f5,与你们只隔一栋”何思维的目光始终放在阮离身上,他的眼里甚至跳跃着非比寻常的光芒。
四季敷衍地点头,将阮离扶回轮椅,带着他离开了亭子。她从没有想到这个少年会给他们造成很大的影响。
在四季做饭的时候,阮离一反常态地一个人进了房间。四季递给他一个按铃:“你按这个我就会过来”然后才走进厨房。
吃饭的时候阮离也没有撒娇,很是配合地自己吃了一小碗饭,甚至都没有说话,与早上的情绪截然不同。
这样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午睡,四季有些担心,所以在旁一直守着他。当阮离忽然从梦中尖叫着惊醒的时候,四季几乎是立刻冲上去抱住他:“怎么了?做噩梦了?”
阮离呼吸急促,眼神涣散,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满脸难受的神色,他弯着腰扯着自己的头发,像是要把什么从身体里揪出来一样。
“别这样”四季按着他的手,生怕他伤了自己。“别缠着……我……”他深深地喘口气,忽然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身体,吓得四季只能抱住他:“阮离……你怎么了?”
他像是被梦魇住一样,完全听不到四季的声音,手不断地摇晃着,身体不断地扭动。四季看情况不对,当即立断,直起身打开抽屉里备用的药物,从里面抽出棕色的瓶子和一包注射器,迅速地上药,然后转身按住他将药打进了阮离的身体。
阮离的瞳孔猛地收缩,整个人像是僵住了,然后才一点点慢慢地放松下来,手脚也不动了,安静地躺在床上大口呼吸。
四季也像是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斗争,嘘了一口气,坐在阮离的床边,。
扯过床头的纸巾,四季细致地给阮离擦了擦额上的汗,手也在他的胸口温柔地拍着:“睡吧,没事了,我在这里。”
阮离大口呼着气,声音颤抖地开口:“抱我……抱我……”四季毫不犹豫地俯下身抱住了冰冷而颤抖的他,在他的额上落下一个疼惜安抚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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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季在阮离安稳下来之后还是打了电话给韩严非,虽然她也能够控制阮离的情况和安抚阮离,但韩严非作为阮离的主治医生,他有权利知道阮离的所有变化。
韩严非几乎是很快就到了四季和阮离所在的房间,因为注射了镇定剂,阮离完全没有醒过来,四季才放心地和韩严非讨论进一步的治疗事项。
韩严非倒是十分欣喜阮离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治疗时候出现的反常和反复的现象都是值得重视的,这正说明病人正在意识到自己的病情,也是本人精神上的自我保护。
四季虽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看到阮离那么痛苦她又有些不忍,医生这个职业,总是让她们见惯了痛苦,而又让她对于生命更加珍惜。
“我安排了他后日上午的检查,不过我明天会再拿一份药过来。”韩严非交代了一下大致的安排,治疗方法等检查过后再定。
“对了,那个叫何思维的少年是妄想症吗?”四季忽然想起那个被毁了容的少年,有些好奇。“你还是这么敏感,对于病人的判读很准确。”韩严非拍了拍四季的肩膀:“那个叫何思维的在这里住了两年了,其实他可以出院了,可是他自己不愿意离开,他继母也不愿意他离开。”
不用想有可能是一个环境引发的精神疾病,可能又是一段故事,四季点点头也不再说话,有心理疾病的人让人忍不住唏嘘,因为这样的痛苦是从内心里发出的,甚至反映到人的身体,是双重的煎熬。
韩严非离开之后,房间又归于平静,四季想着这样的日子大概还有挺久的,打了个电话给母亲何婉,告诉了她一下现在的状况,才又回到房间去照顾阮离。
因为药物的作用,阮离这次睡得还算平稳,到了七点半,四季就叫醒了他,扶着他起来用餐。
阮离恹恹地喝了两三口,就靠在床头不动了,神情倦怠。四季知道这也许和镇定剂有关,也许是和他现在的心情有关,总之他现在的表现确实是反常的。
他虽然没有说些什么话,脸上也很疲倦,但是他依旧紧握着四季的手。四季想起身将碗筷送回厨房,刚一站起,就被他狠狠地抱住,惊恐地收紧圈住四季的手。
知道他的情况不对,四季也不敢随意离开,把东西放在一边就坐在床边回抱住颤抖地阮离,看他现在这样沉默而惶恐的样子,她倒是有些怀念那个尖锐而伤人的阮离了,至少那时候他还会和她死磕,还会有力地挥舞着。
四季告诉自己,他这是一个过渡期,会要经历这样一个阶段的,等他好了之后,他会更加有活力,更加美好的,而现在她要做的,就是陪着他,陪着他低沉,再陪着他苏醒。
“要不要听电影?”四季摸着他瘦削的背脊,从上到下,轻柔地按着,忽然想给他换个氛围。阮离把脸埋在她的怀里没有动,四季继续诱哄:“听爱情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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