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了吧?可能这段日子干活累吃得多了呗!”
“你那眼睛咋长的?那是吃多了吗?”刚说话的人就翻眼皮:“你看那腰,咱们谁没经过啊,这不一看就知道了?分明就是有了……”
“呀,可不能乱讲话啊!老何家那姑娘可是黄花大闺女呢!没嫁人呢怎么会……”
“唉哟,没嫁人怎么了?这娃儿是得结了婚才能有的?那谁家……”说了一半,那人捂着嘴笑了起来,虽然没说,却已经暗示了谁家是哪家。
“小声、小声,别让人听着了……”
“怕啥,她做得出咱还说不得?我早就说一个大姑娘家老往知青点跑就不是啥好事,看看,现在出事了吧?亏得咱们管得严……”
“你是说是知青点的……”
话没问完,就被人推了下,回过头看,可不就是何海燕。
背后说人坏话被抓个正着,几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咳嗽几声,又胡乱说些别的,你推我攘地散了。
何海燕气得身子发抖,却没上前撕扯,可这样刻意低调却是压不下那些闲言碎语,到底还是让何家婶子听个正着,当时就和说坏话的女人扯在一处抓了个满脸花。
第一百八十九章 绝望如此
好一场撕打,何家婶子也被对方抓伤了手脸,一路哭着回的家,看到何海燕迎上来,先是哭,又怔怔地看着她的腰腹,看完就上手打她。
“妈、妈,你干咋?快住手啊……”何海燕平常在家里就是娇生惯养的,从来就没挨过打,更何况现在又是这样的情形,自然不肯站着挨打。
又是躲,又是用手推着追她的亲妈,一个不小心,倒是刚和人撕把一场的何婶一个没站稳,跌在地上。
原本心里就是又憋气又委屈,何婶一脚跌倒在地,直接就开哭上了,何海燕站在门口,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想过来扶妈又有点怕被打,正在犹豫,何大爷就进了屋,一眼看到坐在屋里地上的何婶,想也不想,一个巴掌含恨打在何海燕脸上。
这一个巴掌下去,不只何海燕怔住,就连何婶都怔住了:“老、老头子啊……”
何海燕被妈这一声惊醒,捂着脸,呜咽一声扭身就跑。
何婶一看,也不赖地上哭了,爬起身就追:“海燕呀、海燕……”又回头推何大爷:“死老头子,你打她干啥?你看你,把闺女都打跑了!从小到大,咱啥时候对闺女伸过一根手指头啊?你怎么能……”
“怎么能怎么能?”何大爷瞪眼掀眉毛,气横横地骂:“你怎么不问问你宝贝闺女,怎么能做出那么伤风败俗,丢人现眼的事儿?怎么能、怎么能——唉……”
一拍大腿,何大爷都说不下去了,蹲下身,抱着头不吭声,可何大婶分明就听到他喉间的哽咽声。
也埋怨不下去了,何婶靠着墙滑坐在地,也反手抹眼泪,也不知哭了多久,又撑起身往外走:“我去找海燕,不管咋的,得先把闺女找回来!”
何大爷没吭声,等到何婶走到院门口了,才抬头喊了声:“等我下,一起去……”
老两口一前一后地出了门,一路上也遇着不少人,却是不好意思问有没有人看到自家闺女。
何大爷一直低着头,不敢去看别人是个什么眼色,何婶却是仰着头,谁看过来就瞪向谁,配着她脸上刚才打完架还没处理的抓痕,还真有点凌厉的意思。
只可惜一路找过去,却是根本没看到何海燕,老两口不禁慌了神,何婶也顾不得去瞪谁了,看到人就上前问看到海燕没,要是人摇头她就失魂落魄,连个招呼都忘了打,这么一来,不到半个小时,胜利二队倒都知道何海燕失踪了。
当着何家两口子面不说,背后却是说什么的都有了。
“是不是和老杨家的一样,私奔了?”
“私啥奔啊?要不,那不是小胡都……”
“谁说就一定是小胡的呢?要不让何嫂去知青点看看。”
“呀,可不敢这么说去,小心何嫂抓你一脸花。”
别个就乐了:“要真在知青点也中,就怕在河边……”
说到这,所有人都突然消了声,谁都不作声了,好一会儿,才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就那么不声不响地作鸟兽散了。
要说,说闲话是一回事,可谁也不想担上说闲话逼死人的罪名,只是到底没谁敢跑到河边去看一看。
夏明慧其实是不知道这天胜利二队发生的那些事的,虽说这些天也听说了些风言风语,但何海燕早就说过让她少管闲事,她也不会一个劲地往前冲,自然不会掺和那些。
这天晚上上完晚自习,天也晚了,夏明慧骑自行车回乡下,到了公社,就看到前面一道身影摇摇晃晃的,倒有点像喝多了。
这年头,尤其是乡下地方到了晚上那是真没什么娱乐活动,天天晚上吃完饭唠会儿磕也就睡了,如果是冬天,没什么大活计,家家都在猫冬,还有可能聚在一处耍点小钱啥的,这个季节却真的都是少睡早起早干活,到了晚上根本就没有人在外头闲逛。
夏明慧骑车回来,就没见着几个人,这会儿看到前面突然有这么个喝醉酒的,倒是提起了心。有时候,酒鬼可比坏蛋还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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