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说白了,骨子里全是羡慕加嫉妒,这回有机会了,她才知道诗句之美真的能震撼心灵,也终于明白周志勋那句“口颊余香”是个什么意思。与其用这张嘴去骂人,还不如留着来念诗呢!
看过就算,李留弟没把派出所来人的事儿放在心上,可没想到过了十来分钟,队上文书竟然骑着那辆二八的自行车过来喊:“李留弟、李留弟,老李家的丫头,队长让你去队上办公室呢!”
还没等李留弟直起身,那头王桂花已经把镰刀一甩,一声不吭地冲了出去。
难道还真是因为李铁蛋来的?不能啊!
李留弟慢吞吞地走出草甸子,又打扫打扫身上的灰,摘干净裤子上粘的草棍,才坐上文书李茂成的自行车。
这事儿还真可能跟他们家有关系,要不然这辆车平常都是李金库骑的,就是有事来喊人,李金库也会自己过来。不是爱跑腿,而是舍不得这辆二八车,这年头,骑自行车满街跑那就是时髦。
等她进了生产队办公室,王桂花已经到了,正在屋里大声喊:“我儿子才十二,毛都没长齐呢,咋可能是啥流氓?!公安同志,你们可得查清楚了,不能随便冤枉人啊!”
难道真是?
李留弟还在心里纳闷,就听到里头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在解释:“这位女同志,你先别急,我们不是来调查你儿子的事,我们是来调查李家虐待养女的事……”
猛地打了个机灵,李留弟瞪大了眼,刚在心里想怎么会是调查这个的呢?后头就有人伸手推了她一把。
回头一看,正是脸色铁青的李金库,后头还跟着一脸忿忿之色的白玉凤。
狠狠瞪了李留弟一眼,白玉凤先冲进屋里了,一进屋就大声喊冤:“公安同志,你们这可是要冤枉死我啊!我们一家子都是老实本分的农民,怎么可能会犯法呢!还啥虐待,啥是虐待呀?哪家孩子淘气没挨过打呀?咋的,就打两下,那就成虐待了?”
那个男中音平声安抚:“别着急,我们也是接到群众反应,这才来调查一下,如果不是事实,那你更不用慌了。”
在后头又推了把李留弟,李金库陪着笑进屋:“同志、同志,我不知道是谁举报的,那就是污告!你看,我把孩子都喊过来了,你问问她,我们啥时虐待过她?”
李留弟的心扑通扑通的狂跳,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她上辈子咋就没想过找公安呢?闹得最大的就是跑到生产队办公室哭,啥用都没有不说,还挨了顿打。
咬着嘴唇,她看着两个公安。
两个公安,一个坐在办公桌后喝茶,另一个却是站着,安抚完王桂花又安抚白玉凤,脸上一直带着笑,和坐着的那个冷着脸的公安比,倒像是电视上的居委会大妈。
平常打得欢,可是真有事了,王桂花分得清里外拐,白玉凤一喊冤,她也跟着帮腔:“就是就是,公安同志,你这是没成亲,没养过孩子吧?养了孩子你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这小孩不打,那还不淘翻天去啊!我和你说,这死丫头也不是个善茬,昨个儿还把我儿子打得满脸青呢!这不,都嫌丢人不敢出来玩呢!”
说完,就狠狠瞪了一眼李留弟,白玉凤更是直接过来拉扯她:“你过来好好说,我供你吃供你穿,哪儿虐待过你了,你得实话实说,不兴又编瞎话骗人……”呵斥的同时,悄无声息地拧了把李留弟。
第四十章 眼见为实
李留弟涩缩了下,低下头去。
白玉凤已经抬头陪笑道:“你们是不知道啊,这丫头就爱撒谎扒瞎骗人,这都出了名的,你看我嫂子就在旁边住着,可清楚了……”
说着话,就扯了把王桂花,陪着笑脸道:“是吧?嫂子。”
王桂花撇了撇嘴角,白了白玉凤一眼,却还是笑着点头:“可不是,同志,我们两家紧挨着,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小孩啊,你说不好好教就是不行……”
“得了,都说完没?”没等她们拉着的那个公安说话,坐着的冷面公安突然低喝了一声。
“小徐,看你……”爱笑的公安笑了笑,温言道:“你们都别急,挨个说,小徐会记录下来的……”
小徐没有说话,而是放下手里的搪瓷罐子,站起身来,他坐着不显,一站起来立刻显出大高个来,少说也得一米八几,身材挺拨,目光犀利,光是背着手踱步上前,就够让人有压迫感了,一间小办公室都显得有点逼仄。
背着手,他一脸严肃:“话都让你们说了,别人还说什么?还当着我们的面做小动作呢!怎么能让人相信你说的话呢!?现在是新社会新国家,虐待人那是绝对不行的……”
白玉凤磕巴着眼,知道刚才拧李留弟那一下让人家看去了,抿了抿唇,不吭声,倒是李金库,陪着笑道:“同志,你有怀疑,尽管问孩子——留弟,好好答啊!”
把人推近,却仍然用手抓着李留弟的手腕不放。
这哪儿是让她好好答,分明就是在威胁她。
记忆中皮肉绽裂,疼得要死要活的感觉仿佛电流窜过全身,让李留弟不禁缩了缩身子。
咬着唇,她猛地推开李金库。
用力太猛,李金库一个没站稳,差点就摔了:“瞧瞧你这孩子,瞧瞧……同志,你们看到了,她这脾气多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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