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个画面当得是非常诡异。
双胞胎半浮在空中,先前被激活的阵法在同时陡然停下,无数道或尖锐或截断的黑色冰棱充斥在整间墓室,深色冰霜也在青铜棺表面攀上了一层厚厚的雪霜,整个氛围让墓室静得像是被在冰窟尘封过一样。
地上的石砖被尽数封闭,唯独尸油火还在不断燃烧,尸油里的异味呛在整间墓室里,令人避无可避。
鬼怖骰子破坏了巫陶曳寄托灵识的十煞阵阵眼,却没法将这缕意灵识擒获,让它趁机钻进了双胞胎脆弱的灵台。
巫陶曳果然和晏椿猜想得一样,特别不要脸地倒打一耙,业务和以前一样熟练!
真是狗东西!
就在他准备兴致勃勃看着另外两人对晏椿生出疑心的时候,路西野却默不作声地站到了晏椿身边,光明正大地牵住了她的手,漠然道:“我们特派队每年去恶补玄学界理论知识的时候,次次都要讲巫族,一讲巫族就要讲十煞阵,就要讲巫陶曳,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死了还非要有一种高高在上没人敢侵犯的感觉很高级?很骄傲?”
“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还是以前不可一世的巫陶曳?”
“谁给你的优良自我感啊?老东西,你可真不要脸。”
连怼人的套路都和椿椿一模一样,路队也是非常乖了。
“噗嗤~”裴天佑最先忍不住,捂着嘴连忙摇头,“裴叔不是故意想笑的。”
晏椿:“哦。”
可没过一会儿,茅山裴掌门又笑了:“噗嗤~对不起,我,我忍不住。”
晏椿:“没事,您笑吧,没人觉得不好。”
在阵法突然被激活的时候,路西野就已经察觉到了巫陶曳的气息。
按理说他是作为稍微和玄学界搭边的小辈,根本不可能有这样敏锐的意识,尤其是路西野趁着晏椿哄双胞胎告诉裴天佑他的猜测的时候,裴天佑也是全然不信。
“巫陶曳的气息在这座墓室里,裴叔你小心一点,不管等会儿感觉到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
如果裴天佑不是从小看着路西野长大的,他真怀疑眼前的路西野是不是换过人。
他明明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能够看到鬼魂,徒手触摸鬼魂,也不可能会在短短时间里察觉到巫陶曳这样大邪祟的气息。
不知道路西野做了什么,裴天佑下一刻就听到了巫陶曳对晏椿的咆哮和挑衅。这声音就是突然出现在他脑海里的,完全找不到声源的位置。
在他惊讶地看向路西野之后,终于是配合他演了一场不闻不问的戏码。
聪慧如晏椿,一转眼便猜到了他们可能早就知道,这会儿也是放了心,干脆地祭出了三颗鬼怖骰子:“巫陶曳,你现在只是一缕灵识,应该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劝你要么回去好好等着我们找你,要么就干脆点自己杀过来,别特么一天到晚恶心人。”
“我从起怎么让你死的,这一次也一样做到!”
语毕的同时,尽管不忍,晏椿还是给鬼怖骰子下了命令。
一瞬间,一道无形的气鞭随着鬼怖骰子的飞速转动砸在了双胞胎的身上。
而墓室也在这同一时间内恢复成了最开始的模样。
晏椿和路西野一人往前一步,将半空中落下赵瑜和赵砾稳稳接住。
裴天佑收回了被冻得快要肢解的替身娃娃,感叹了一声:“巫陶曳的十煞阵,越来越炉火纯青了。没想到他现在的一缕灵识就能够达到这样的水准。”
墓室“河道”组成的阵法和两座青铜棺之间的阵法印都叫做“十煞阵”,这是巫族历来传承的基础阵法,变化多端,可简可繁,对付起来让人感觉尤为艰难。
巫族每一个弟子,在修习巫道的过程中,都会被要求对他们族中传承的十煞阵进行不同程度的创新,挖掘更多的效用,就是这种传承方式让巫族数千年来都尤为难缠。
但这种传承方式在某种程度上也导致他们渐渐忘却了基础十煞阵的效果。
“锁位,招魂,祭活灵”便是十煞阵原本的作用。
晏椿原本是猜测有人搬迁了双胞胎的主墓室,但现在看来,对方很可能只是搬了两座青铜棺。
他们是用什么手段在不惊扰两具飞僵的同时搬迁青铜棺,尚且不知,但搬迁的人总归和巫族有那么几分关系。
“锁位”定死了青铜棺和棺里的两具飞僵,“招魂”招的就是巫陶曳,但是“祭活灵”却是在晏椿的和路西野的识破中戛然而止。
晏椿抱紧怀里的赵砾和路西野说道:“你之前讲的那个“给鬼培植养料”的说法可能是成立的。只不过施加对象从老鬼变成了‘巫鬼’。”
“巫族每一辈都会从族中挑选天赋强大的族人称为“巫鬼”来担任族中精神领袖的身份,传承仪式就是用基础的十煞阵,最后一步祭活灵通常用的是牲畜。”
“但现在看来,巫族这任新巫鬼为了让巫陶曳重新活过来,或者满足其他不为人知的目的,是把活灵的注意打到活人和刚死不久的新鬼身上了。”
路西野点头应道:“不管怎么样,这次救灾结束后赶紧要到总公会那边具体讨论一下巫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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