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香吸了口气:“这么厉害?戍守边关边军的将军也能是正四品吗?原先我们的将军也只是正五品呢。可知这人什么来头?”
周敬生正喝着水,听着昙香这话差点没呛住:“你开玩笑呢,让我一个小小的执戟长去打探鹰潭军忠武大将军的底细?你也太高看你郎君了。”
昙香在周敬生胸口上甩了一拳:“谁是我郎君了,你又不娶我,还尽是嘴上讨便宜。”
不娶昙香这件事可是周敬生的软肋。周敬生的确觉得对不起昙香,讪讪地老实了起来,收起连日里与昙香分别刚见面时候的万分激动,不再胡言乱语了。
“我只知道,这个忠武将军,名号黑鹰,是个厉害的狠角色。军将中对他的传言不少,但都是些腥风血雨,杀手斩人的血腥事,不适合你们姑娘家听。”
昙香心中特担忧:“那这样的人以后来统帅我们,还有好日子过吗?”
周敬生摇摇头,思量着道:“也不一定。据说,他是从刹武军底层步步拼杀上来的,此人野心勃勃,为了上位不顾生死,沙场上以一敌百,倒也是个热血男儿。”
昙香浑身鸡皮疙瘩都要生出来了:“你听出是热血男儿了,我可听着就是个黑面阎王。就是这么的人,这样的地,贵贵还要去鹰潭军亲自找梁孺呢。”
周敬生断然拒绝:“别胡闹,那里哪是女人家去的地方。”
宋贵贵立刻跳起身子:“我非去不可。我就觉得梁孺肯定在鹰潭军里面。”
周敬生气得没说话。
宋贵贵继续宣誓:“我肯定是要去的。”
周敬生开口道:“我不管你,反正就是我同意了,谢朗将大人也不会同意你这样荒唐的想法。”
“他同意了。”
“……”
周敬生已经把谢歌腹诽一千遍还不解恨。这不是瞎胡闹么。没办法,周敬生给昙香递过去一个眼神……
昙香没理他,有气无力地道了句:“我也同意她去了。”
“你!你们!这是……这真的,哎呦哎呦要气死我了。”
周敬生掩面无语,万想不到接下来该怎么应对这乱七八糟的局面。
昙香和宋贵贵却都没理他,两个人都已经开始商量准备着去鹰潭军需要带的细软安排等。
一直到宋贵贵告了安离去,周敬生才有机会重新插上嘴。他捅了捅昙香道:“我真想不明白,你怎么不好好劝劝她?可知道这样做,有多么危险?就凭你们两个人的这种长相,到了鹰潭军内肯定要搅和出一番风云来。
你还好,有我这个依靠了,可宋贵贵还是个待开花蕾,指不定有多少眼馋男人垂涎,到时候你说怎么办?”
昙香没耐心地:“怎么办,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你哪来这么多到时候,这不还没到时候呢吗?就快要被你说得要吓死了。”
“到时候肯定比我说得更吓人。”
“那也得让她去。”
“为什么?”
“最后一次机会了,找不找得到也得让她试试。如若不然,怕是她这辈子也难以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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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潭军如约替鹿鸣军解了围困,同时,鹿鸣军失将,鹰潭军的忠武将军便也应了呈请,正式接管鹿鸣军。
鹿鸣军派出的和谈信使正是执戟长周敬生。二军合一,非同小可,许多细节需要商榷,利益冲突需要事先考虑周全。
周敬生口舌凌厉,头脑精明,为此权益之事,最适合不过,顺理成章成了谢歌心中的不二人选。而且宋贵贵既然要冒险去鹰潭军营走一遭,有周敬生陪同也是再好不过。
宋贵贵,昙香和周敬生早就整装待发,预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打足精神来应对后面的一切。
可真到了鹰潭军营门外,他们才知道事情远比他们想象中的困难。鹰潭军营没有派一个人来迎接他们,分明就是要给他们一个下马威看看。
整个鹰潭军营内一片肃然,令人刚踏进这片土地就倍感压抑。但不可不叹这里军治严谨,将士们各个斗志饱满,绝无半分懈怠之意。
三个人在营帐外等了近两个时辰,才见到一个自称是忠武将军副尉的冷面男人,不冷不热地把他们领到一处称之为客房的破旧帐子中。三人硬生生地在这里呆到了日落山西也没有再见到鹰潭军半个人影。
周敬生就是这半年来脾气被磨得再好也受不了这样的冷遇,几次想要跳脚都被昙香硬拦了下来。身在他营,冒泡惹事他们讨不到半分便宜。
日影西斜,那个忠武将军副尉总算又来了,却告诉他们将军今日身体不适,要明日方能会客。
这架子未免太大了些。
副尉面无表情地传了令便要走,连对他们几人的夜宿安排也没有任何交代,着实让人难堪至极。
周敬生忍不住道:“我鹿鸣军想来也是有过响当当的战绩,若不是因为将领缺位,也不一定甘愿归于鹰潭军。既然是和谈,贵将军这个谱摆得也太大了些。”
副尉本来已经转身离去,听了周敬生的抱怨,又定住脚步,回头过头来,看不出半分怒意,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执戟长,莫要把你们鹿鸣军勾心斗角的算计心思带到我们鹰潭来。我鹰潭将士浑身精力只用在沙场上,旁的这些心思只会分散我们的心力。我们将军说是身体不适,便是不适,你们等着就好。若是觉得等不起,大可回营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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