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满嘴里的烟斗在桌子边上磕了磕,吐出一口烟雾。
陈大满他媳妇何英正好洗了碗出来,被陈大满吐出的烟喷了个正着,没好气地瞪一眼陈大满,何英道:“你又抽烟,抽什么烟?回头有空去打听打听隔壁村那姑娘家里情况,咱儿子也老大年纪了,相看上最好!”
“大龙今年…二十三了吧?”陈大满砸吧一下嘴,普通无奇的脸上,眉间微微皱成一团,待得又一口烟吐出去,才脸上松缓开来。
何英手上忙个不停,坐到了陈大满对面,又拿起毛线团分着线。
“二十三还不大,等到你四弟那个年纪,相亲都没人看得上。”何英语气不怎么好。
陈大满在陈家没得个好待遇,她自然也是。可陈大满是在外面,对着三兄弟,何英则是在里面,被陈四实这个老实说了几句。
谁还没个心思,陈四实想着娶媳妇,他打工离家得早,早些年攒下的钱借给了哥哥们。二哥哪里还清了,三哥哪里也还了,两个哥哥都还多给了利息,只有借他钱最早最少的大哥这边没个说头。
陈四实当时想着钱肯定是家里女人管,就开头和何英提了一嘴。
何英想着就来气:“你四弟那二十块,回头你就把钱给他吧,免得人家记着。回头老大这边找媳妇,彩礼什么就省一点,反正咱家房子在这。”
借钱还钱应是在前,但何英这里就把她大儿子压根没苗头的婚事给提到前头来了,让陈大满有一种老四翅膀也硬了不顾他这个哥哥的感觉。
陈大满听了心里不满得很,冷哼一声:“一个个的,都想着捞我的钱。还了就还了,就是我给忘了,不然早还了,没成想老四还记着。”
说到陈四实小气,何英想起个好笑事:“你还记得老四上学那会,攒钱买了双鞋,放到穿不了,就是不乐意拿出来,生怕老五给穿了,真是笑死个人!”
何英说的事发生的时候,他们也还没搬出来,一家人倒是能维持得住面上的融洽。
陈大满听了也是笑出声,道:“他就是小家子气。”
马路的对面。被夫妻两笑话着的陈四实喝了些酒,醉醺醺的,脸上染上两抹不均匀的红晕,眼前飘着无数个哥哥弟弟。
陈五贵嘴里咬着花生,好笑地看着自己四哥:“我才该是哥哥,你们看老四这样子,说他二十我都信!”
“哈哈,那我也是哥。二哥也是个白脸,看着显年轻。”陈三发抿着酒,眼底清明,开着玩笑。
陈二和无奈地看看自己三哥兄弟,最后目光落到陈四实脸上,不服气地道:“我哪有老四那么嫩,我闺女可都老大一个人了。”
陈四实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抬起头,带着一嘴的酒味道:“我怎么了?我没干嘛……”
陈四实说着,头一垂,直接倒了下去。
这一下把他三个哥哥吓得不轻,看了下没事才给抬到床上,扒了衣服裤子和鞋子,往被窝里一扔,严严实实地盖紧被子。
等三兄弟再从老四的屋出来,桌上的菜都冷了一半。
几兄弟也不嫌弃,就那么坐下,陈三发感慨道:“今年可真好。”
可不是,这是个好年。家里人都齐了,气氛也好,吃的好,喝的好,事事都顺心。
陈二和家有钱建了房子,陈三发手里也挣了钱,陈四实有了女朋友,陈五贵看开了陈花的事,老太太也好像人变得更温和了,家里小孩都身体健康!
好年!
着着实实的好年!
这晚,几兄弟喝多了。
带了的最大改变的陈颖兴致却是提不起来,大姨妈造访了陈颖,把她疼得死去活来,落水的后遗症。
亲戚的造访让陈颖吃了好几天的苦头,直把年糊里糊涂地过去了,才恍然大觉。
这都1993了!
1993年的开头,对于陈飞、陈铮来说不太快乐。两个人有唐巧和段淑芬的检查,又被陈颖大魔王布置了很多作业,一天里有半天都在学习。
陈颖给两小弄了张卷子,三年级水平。
对陈飞来说是跳级,但陈颖把课本都教了一遍,其实难度不高;对陈铮来说,他也跟着陈飞学了一遍,只是效果很惨烈。
看着两人的三四十分,陈颖揉了揉眉心:“你们前阵子的作业,真是你们自己写的?这不是写过的题,这个题前一天还做了?”
陈飞凑过去一看,大喜:“陈铮,我比你分高!”
陈铮听了有些失落,脑袋伸着一看,还真是比陈飞的三十二少了一分。
两分各为三十二、三十一的试卷是数学试卷。
“三十分,很光荣?”陈颖把卷子一摔,不死心地翻着自己布置作业的本,不肯相信两个小孩能把昨天她讲过的题都给忘了。
但事实就是那么惨烈,这两个“学渣”,可能真的救不回来了,两个人的脑子就不在那根线上。
“算了,明儿起给你们放假。没几天就开学了,也好好玩个痛快。”
陈颖破罐子破摔,挥了挥手,让两个弟弟都解放。
陈飞兴奋得不行,跳起来和陈铮抱了一把。可见一开始感情不深,只是因为两人一起吃苦的日子不久,苦吃得多了,都能成为相互维持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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