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老者身怀万元,却掉了一元钱,这钱也不急用,只是拿去给小所以买糖吃的。而任思贤恰好看到,并且把对方的钱捡走。光凭这一元钱的债务,就要拿人儿女性命,哪有这番道理。
冯天威对着纸人,苦笑一声:“小友好一双利眼,竟是看得清因果。不知小友从我脸上看出了什么?”
冯天威坐在蒲团之上,除了开头一招之外,一动未动。
“纸人”的脸盯着冯天威看了几眼,冯天威修习道术,和陈颖是同辈中人,面上的因果被天机遮掩。眼下冯天威主动问起,便将脸上的遮掩化去,让陈颖看个一清二楚。
“道友……新近丧女。”陈颖的声音有些迟疑。
“道友看对了,冯某刚丧女。且我的女儿死得极惨!”
冯天威眼中含着怒意,一双眼球几乎瞪得比平常时候大了两倍。
他看向前方,语带狠厉:“我女儿尚未成年,却被一个男人哄得失身,还怀上了孩子。可怜我女儿有了孩子,还被哪人带去黑诊所打孩子,结果血崩而亡,一尸两命!道友你说,我儿死得惨不惨!”
冯天威眼中露出几丝癫狂之色,双手捏得紧紧的,手背青筋暴起,他的表情并不狰狞,可就是盛怒之下的平静,让人从心底生出一股这人悲痛至癫狂的感觉。
陈颖就是如此想面前的老者,她的双目不忍地合上。
冯天威又道:“我儿惨死,她养父母想为她求个正义,可你们学校这些礼义廉耻挂在嘴上的人却不管不顾,将他们赶了回来。”
“而这些人,不过是体验一番我的万分之一痛楚。”
冯天威的目光似乎能穿破时空和距离,看到其他参与者的面容,他的脸上浮现讥讽的笑。
“冤有头,债有主。道友最恨之人,不该是那个害你女儿身死的男人?”
死时血崩,肚子里孩子也死亡,说明这老者女儿死的时候是在病床之上。既然如此,那让对方女人死亡的最大凶手,可不正是那个让他女儿怀孕的人么?
“他、”冯天威脸色变黑,染上怒色,眼里闪过刻骨恨意,“他罪该万死!”
老者这表情,不像大仇得报,反倒像积郁心中。
陈颖猜测着,这姓冯的道人说的未必都是真的。
天道比人言可信,任思贤身上的前灰色因果,明显被牵连一丝两缕的情况,可能是被老者连坐了。
而眼前老者,必然有不能对那个因果起处男人动手的原因或者难处,所以迁怒到了更多人的子女身上,让其他人和他一道痛苦。
陈颖捋清了这些东西,让纸人走近冯天威。
“道友,那人还没死吧?”
“是呀,那人没死。”冯天威看着地面上的小纸人,脸上笑得狰狞,眼中带着寒意:“我儿的魂魄和我那可怜孙儿的魂魄缠在那人身上,我根本动不了手。”
魂魄相缠,说明老者女儿死前念想着的肯定是那个“男人”。还有小孩的魂魄,三者相缠,确实不好动手,一个不小心,就会伤及亲人。
冯天威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纸人,手指在地上按了一下,惊起一两缕的尘土。
“既然那个男人死不了,我只能弃而责之次了。”
因为弄不死那个渣男,所以倒霉的就是任思贤一干人的儿子女人。这个牵连的逻辑从冯天威来看,简直是无奈之举,虽不合道义,但他女儿惨死,于他自己来说确实做得痛快。
但陈颖这里,她不能让老者把一干人等弄死。起码,床上青年的魂魄她要护着。这关于她能否请到假,可以正常出发去京城。
而且救人此事也合乎她的道,事到临头,不做不可。
“我会阵法分魂之术。”陈颖朗声道,“但我要这一干人的魂魄。”
“我们各取所需,岂不正好!”
纸人口中传出来的声音,让冯天威眼前一亮。
他没想到,这声音年轻的女道友,竟会分魂之术。而且光听这人声音里的自信,想来三魂纠缠的分离,也不是难事。
“好!”
冯天威痛快地答应。
“我最恨的,不过就是那个男人。只要你把魂魄分离,我就放了那些人的魂魄。那些人加起来,也比不过那个男人在我心里占据的恨意!”
“但你分离魂魄,切不可伤我女儿和小孙子一分。”冯天威警告道,不忘咬牙表露恨意:“待那个贱人魂魄被分出,老夫要拿他魂魄千刀万剐,让他永世受尽苦楚,以后生生世世,永远忘不了那份痛意!”
“随意,那是道友的事,我不欲牵扯太多。”
陈颖声音响起,纸人点头,她在任思贤家中的卧室里也随之点头。
见似乎要商量好了,一直看着的任思贤提醒道:“小陈,我儿子……”
陈颖看他一眼,纸人在土屋之中动作滞缓了一瞬,随即声音又响起。
“道友,你拿走那些人的魂魄,已近七日,可否还给我一部分,仅当做定金。若是过了七日,那些人都要身死。”
“无辜之人因为你泄愤而死,因果会落一部分到你女儿身上,想必不是道友想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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