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市井中的传言也颇为中肯。
见了嘉宁公主,你只想脱了衣服给她,披在她身上,怕她被自己的气质冻着,但见了华阳公主,却只想脱她的衣服。
可见两位公主截然不同的气质,是多么的深入人心。
顾星河收回了目光。
说来奇怪,气质性格都相差这么多,就连三观,也是南辕北辙,一个私生活糜烂,另外一个断发为一人守寡数十年,这般差异的性情,两位公主居然还能玩到一起。
委实是个奇迹。
顾星河正这般想着,耳畔响起秦衍的声音:“长公主费心了。”
秦衍坐在顾星河旁边,两人中间的桌上,放着仙鹤造型的檀香炉子,炉子里不断飘着云雾,熏得人四肢懒洋洋的。
顾星河知道,那里面燃的是天竺香,有助于睡眠的。
秦衍身体孱弱,夜里总是睡不好觉,闻着这个香,能多少缓解一些。
袅袅云雾飘散在空中,顾星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说实话,她闻不惯这个味道。
不仅她闻不惯,她的二狗子闻到了,也是哈欠连连,抬起小前爪,一巴掌把熏香炉拍翻。
单是拍翻还不算,一定要里面的檀香全部灭了才行。
顾星河揉了揉眼。
可真困啊。
坐在秦衍旁边的李夜城,漫不经心地看了顾星河一眼。
她一手托着腮,努力地睁着眼,好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困些。
李夜城看了一会儿,神情若有所思。
在他的记忆力,顾星河并不是一个嗜睡的人,她是一个无论什么时候,都神采奕奕的人。
哪怕夜里没有休息好,盯着眼下的黑眼圈,她的眼睛也是亮晶晶的,甚少有如此瞌睡的模样。
微风袭来,吹着熏香袅袅,萦绕在顾星河身边。
顾星河看了又看檀香炉,强撑着精神,又打了一个哈欠。
李夜城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华阳公主看着秦衍,道:“你看你,还是这般的客气。”
“当年你父亲把我从蛮荒之地救出来,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又是秦家唯一的血脉,我不为你操点心,还能替谁操心?”
听到这句话,顾星河豁然开朗。
是了,秦衍的父亲是把华阳公主救回来的,嘉宁公主又是秦衍的长嫂,有着这一层关系,华阳与嘉宁的关系都不会坏到哪去。
更何况,华阳公主虽然被秦敬迎回朝,但世人认为她下嫁蛮夷,实乃奇耻大辱,对她多加羞辱,更有甚者,上书宣平帝,让宣平帝把她赐死。
只有秦家,与嘉宁公主,不曾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待她仍如旧日。
顾星河低头抿了一口安胎药。
安胎药有点苦,小侍女颇为贴心地在桌上放了几盘蜜饯,晶莹剔透的,单是看着,就觉得很是好吃。
顾星河捻起一颗,放在嘴里含着。
夜色越来越深,顾星河准备打道回府了。
明天顾家的人要来接她,她在公主府住着不合适,要回自己的一方小院子待着。
李夜城起身道:“我送姑娘。”
顾星河不日便是世子妃,送她回住处这种事情,当是秦衍家中小一辈的兄弟来送的,以示对顾星河的尊重。
但秦家只有秦衍这一根独苗,且病病歪歪的,这会儿还在轮椅上坐着,显然是送不了顾星河的。
所以只能李夜城来送。
顾星河点点头,道:“有劳侯爷了。”
华阳公主笑道:“还叫什么侯爷?若论辈分,他该唤你一声婶娘了。”
嘉宁公主抿唇一笑,秦衍眼底漫上浅浅笑意,李夜城却是面无表情,声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对顾星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星河与李夜城走出花厅。
离熏香远了,再加上冷风一吹,顾星河身上的睡意慢慢消散了。
微风送来了阵阵的花香,顾星河回头看了一眼。
檀香炉离秦衍极近,丝丝绕绕的熏香如云雾一般,围绕着他,越发把他衬得如九天之上的神谪一般。
顾星河停下脚步,看了一会儿,心中一动,问李夜城:“敢问侯爷,世子用这天竺香多久了?”
李夜城声音冰冷:“自我记事起,他便离不开了。”
“天竺香名贵,有益于睡眠,非常人可以使用。可若用过了量,只怕于身体无益。”
顾星河想起二狗子一爪子拍翻熏香炉的场景,道:“若侯爷得了机会,多少劝着点世子。”
狗的鼻子是最为灵敏的,二狗子虽然有着爱徒手拆家的小毛病,可那属于哈士奇的天性,无论对什么事物,都保持着探寻之心。
拆拆咬咬,发泄表达着自己的心情。
但当对着熏香炉的时候,二狗子显然不仅仅是拆拆咬咬了。
那种一点也不能闻到的模样,像是熏香炉里燃的是炸.弹一般。
秦衍病了数十年,若有说大毛病吧,好像也没有,就是食欲不振,睡眠不足,阴雨天气时,更是浑身酸软无力,头疼欲裂。
可秦衍在神智尽失的时候,是没有这些症状的。
那时候她伺候在秦衍身边,秦衍吃嘛嘛香,睡觉时随便一哄,便能睡到大天亮。
虽然有时候性格太过亢奋,导致运动过量,以至于经常性突然昏厥,但御医讲了,昏厥只是因为运动过量,并不是生病导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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