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一身薄衫立在春风暖阳里,似乎也在瞧着他。
林文启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收回视线,头也不回地走出竹林。
出了竹林,他脸上的笑容仍似三月暖阳一般和煦,声音轻快又亲密地唤着李夜城:“夜城兄,等等我。”
竹林后,秦青长袖里的拳紧了紧,脸上却一点异样也无,一脸平静地看着顾星河向他道别,然后渐行渐远的身影。
顾星河的身影消失在长廊处,藏在竹林中的暗卫悄无声息落在地上。
秦青负手而立,道:“修羽何时回来?”
暗卫道:“今天晚上。”
“好,等他回来之后,让他立刻来找我。”
顾星河身上,隐藏了太多他无从探查的秘密。
这些秘密里,有着为何与林文启长相相似的原因,或许还有有着世子爷神智尽失的缘故。
顾星河跟着司镜来到新住处。
一路上,司镜的目光就没从她脸上离开过。
到了房间,只有她们两个时,司镜终于忍不住开了口:“星河,你父母是哪里人?”
“我也挺想知道。”
顾星河放下小背篓,整理着房间。
房间的一切都是新的,比她原来住的地方好了不知多少倍,但因为许久没有住人了,屋里有着一股霉味,顾星河把房间的所有窗户打开,让阳光照了进来。
温暖的阳光洒在身上,顾星河倒了一杯水,递给司镜,悠悠道:“不过是贵人的一句玩笑话,你也当真了?”
司镜端着水,坐在顾星河刚刚擦过的椅子上,笑着道:“那可不一定。”
轻啜一口茶水,司镜放下了杯子,拉着顾星河看了看,道:“你的模样气度,与相府侯门的小姐也是差不离的。”
说来奇怪,以前的顾星儿,可没给她这种感觉。
不过是小名改成了大名,却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与司镜相处的时间虽短,顾星河却也将她的脾气摸得透透的,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司镜的额头,道:“想什么呢。”
“我不过是一个不知父母的孤女,哪里就能攀得上相府侯门了?”
如果真攀的上,那大多也是私生的。
看林文启状似无意地跟她撇清关系就能看的出来。
如果是林文启真的失踪了一个亲妹妹,看见与他模样相似的女子,早就会跑到跟前问人家的祖上几代了,哪里会岔开话题,说些有的没的,故意激得李夜城拂袖而去呢?
原因只有一个,林文启根本不曾失踪过妹妹,哪怕失踪了,也不是亲妹妹,多半时候同父异母的妹妹。
作为一个有着一大堆同父异母、同母异父的弟弟妹妹的顾星河,扪心自问,她不是圣母,做不出来与那些时不时多出来的弟弟妹妹亲密无间的事情。
同理,林文启也不会多喜欢她。
不喜欢她的情况下,她再贴上去,那不是找虐吗?
帮顾星儿查身世是查身世,没必要见个富贵人家就迫不及待地抱大.腿。
忒掉价,她做不出来那种事。
司镜在内府伺候了多年,哪里不明白顾星河不愿多谈的意思?
当下便不再追问顾星河的身世,与顾星河说了一会儿话,交代了需要注意的事情后,便离开了顾星河的屋子。
顾星河看司镜走远,连忙把埋在衣服堆里的哈士奇抱了出来。
手指戳了一下哈士奇的小脑袋,顾星河道:“以后可别随便出去了。”
“这又不是二十一世纪,你要是被人看见了,不是被烧死就是被打死。”
二十一世纪?
秦衍眉头微动,幽蓝的眼底平静无波。
二十一世纪这个词,他听顾星河说了无数次。
怪物与顾星河都来自那个地方,但在他的认知里,大夏朝没有这么一个地方。
而顾星河的身份,是他府上的一个小丫鬟,自小长在王府的。
秦衍慢慢抬眉,少女极为漂亮的眼睛映在他的眼底。
明媚,欢快,像是一颗无论在哪都能茁壮生长的野草。
但又不像草。
她有着极高的涵养与学识,偶尔说起王府的日常时,也颇有见地,根本不像一个生长在底层,只知道绣花的绣女。
秦衍的目光移到衣服上。
他从来不穿外面人做的成衣,他的衣服,从来都是府上的丫鬟做的。
从裁剪到绣花,每一处都有专门负责的丫鬟,顾星河,便是只绣领口与袖口的丫鬟。
衣服穿了这么多年,再怎么不留意袖口领口的花纹,也能辨出一二来。
如今顾星河绣出的东西,可不是以前他穿的巧夺天工的花草星辰。
微风透过窗户吹了进来,吹动着秦衍脑袋上的小绒毛。
顾星河把他抱在一边,秦衍便就着柔软的布料躺了下来。
幽蓝的眸子慢慢移到在房中哼着不知名歌曲忙碌着的顾星河身上,眸色深了又深。
或许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眼前的这个人,是顾星儿,但又不是自幼在王府长大的丫鬟顾星儿。
她与他一样,在几日前,悄然换了躯壳。
他成为怪物并非自愿,那么她呢?
从她的言谈举止不难看出,她有着一个不错的家世,或许与他一样,过着使奴唤俾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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