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胜和谢腩听完,也呆在当地不能作声。
谢腾又拗断一株花枝,终于回过神来,姚蜜是他的人,只要他放出一点风声,谁敢当她入幕之宾?不要命么?至于孩子,哈,她想要孩子,那便给她一个。
谢胜见谢腾脸上郁气渐消,转而古怪起来,问道:“大哥可有什么好法子?”
谢腾点点头道:“最多三个月,我要叫她求着我娶她。”怀上孩子后,看她敢不嫁?
他们正说着,一位小丫头跑过来,怯怯道:“将军带来的三位姐姐,突然拉起肚子,看着不大好,夫人叫奴婢来问问,是要请大夫来瞧,还是送回将军府去?”
很快的,姚蜜也听闻灵芝等人拉肚子的事,不由捂嘴笑道:“我们姚府的东西,可不是她们能吃的。活该!”
顾夫人劝道:“她们毕竟是将军带来的,也不能太过份,还是请大夫给她们瞧瞧,再好生送过将军府去罢!”
姚蜜笑完,便吩咐人去请大夫,人在姚府出事,总不能不理。
大夫很快来了,自去诊治灵芝等人不提。
谢夺石听得灵芝等人拉肚子,不由摇头苦笑,跟严副将道:“灵芝她们跟来这儿,那是自讨苦吃。只是拉个肚子,还是轻的。”
严副将“哈哈”笑道:“要是当年的老夫人,必定不止让她们拉肚子这么简单。”
谢夺石正要应话,却见一个管事匆匆跑过来,便问道:“何事慌张?”难道灵芝等人真不止拉肚子这么简单?
作者有话要说:笑眯眯加更了。
☆、欺负
“老将军,灵芝姑娘找不着将军,便说要找老将军,求老将军为她们讨公道。”管事为难,含了愧意道:“今儿是夫人入宅的好日子,闹出这等事,却是我等的不是。”
“怎么回事?”谢夺石摇摇头,果然出事了。
管事抹汗道:“三位姑娘先是拉肚子,待请了大夫为她们诊治,小丫头煎了药端过去,谁知失手打洒药碗,那药汤滚烫,却烫伤了灵芝姑娘的手。众人寻药膏给灵芝姑娘抹手,不知道是谁,大白天却点了蜡烛放在案上,又有人持扇子给灵芝姑娘扇风,只一扇,扇在烛火上,那火‘呼’一声燃高,火苗喷在苏姑娘鬓角,转瞬间,便烧焦了一络头发。”
“李凤没事么?”谢夺石好奇,三位姑娘中,李凤态度可是最为傲慢的,这回躲过一劫了?
“李姑娘更惨。”管事额角又冒出汗来,抬袖擦了擦道:“眼见火苗喷出来,李姑娘抢着去扑火,一时站起来,恰好有丫头端了一盆水泼在苏姑娘头上,水珠喷出去,湿了李姑娘的鞋,她鞋底一滑,整个人滑倒在地下,嘴角撞到椅子角,豁了一条口子,流了许多血,看着触目惊心的。因怕震了伤口,也不敢大哭,只哗哗流泪。”
谢夺石一听,也暗汗,吩咐道:“让大夫给她们瞧瞧,瞧完着人送她们回府。”再待下去,事儿更多。
待管事应声下去时,严副将摇头道:“三位夫人明显不喜欢这三个丫头,将军他们怎么不明白,还把她们留在府里?”
谢夺石笑道:“阿腾他们上回让媒婆上顾府提亲,不是遭了婉拒么?待得夜里,阿腩跑去问小晴,听小晴说不喜欢李凤,回来便有心送走李凤她们,恰好突花王爷随使者上京,便只得继续留着李凤她们住在将军府了。”
严副将马上明白过来。之前正是因为灵芝等人的qíng报,这才打了大金国一个措手不及,取得决定xing胜利。纵两国缔结了盟约,也不能阻止大金国人痛恨灵芝等人。突花王爷随使者访大魏,到得京城一打听,总会晓得灵芝等人的近况,他虽不能亲手击杀灵芝等人,用手段买通大魏国亡命之徒杀掉灵芝等人,却是可以的。灵芝等人只有待在将军府才安全。
“既这样,还得等突花王爷和使者离了京城,方能送走灵芝等人。”严副将道:“只是这样,却令三位夫人误会了。将军他们……”
谢夺石笑道:“别管他们。那三个小子自大着,心底里不把女子当一回事,这一回,让他们在小蜜她们手里吃个闷亏,以后就学乖了。”
正说着,管事又匆匆跑回来,喘着气道:“老将军,不得了啦!大金国突花王爷上将军府拜候老将军和将军,听得老将军和将军上了这儿赴宴,便又赶着来了,已到了大门口。”
严副将一听,已是变了脸色,朝谢夺石道:“老将军,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须得提防才是。”
谢夺石手一压,笑道:“这是咱们的地盘,怕他作甚?”说着吩咐管事道:“约束着下人,让她们不要乱跑。另外,告诉端郡王和罗二爷,突花王爷来了。”
另一头,小刀早突花王爷一步,已进了姚府,直奔园子里,见着谢腾便道:“将军,突花王爷来了!”
“来的好快。”谢腾沉声道:“让陈伟陈明两兄弟看紧了灵芝她们,不得有差错。”
小刀应了一声,一个起落,就没了踪影。
谢胜看看天色,哼道:“天还早着,突花王爷却急不可耐了。度着这不是将军府,容易得手么?”
谢腩摇摇头道:“突花王爷心急了。啧啧!”
谢腾摆摆手道:“走,迎一迎他。”
厢房小侧门处,站了好几个婆子,都辩白道:“我们也吃了那些东西,并没事儿。由此可见,不是东西有问题,而是三位姑娘身子太弱,肠胃不好,这才拉肚子。”
灵芝服了药,好容易不再跑茅房,双腿却软软的,更兼手上烫伤的地方隐隐作痛,心下恼得不行,却忍了泪,冷冷道:“过门是客,纵我们是丫头,总也是将军的丫头,有什么事,自有将军教训,你们这样下手,不怕将军对你们夫人生隙么?”
怕个球。几个婆子暗翻白眼,谁不知道夫人就是因为你们这三个丫头,气得婉拒了将军的求亲?不整整你们,当我们姚夫人好欺负啊?
苏玉清找不到镜子,只在盆边对着水一照,见自己鬓边的头发烧焦了一角,宛如戴了一朵小黑花在鬓边,要多丧气就有多丧气,不由恨得不行,拼命忍了忍,才忍回了眼泪。再如何,不能当着几个婆子的面哭起来,这传出去,比烧了鬓角更没脸。人说刁主恶奴,说的,就是这姚府。本以为跟着将军他们过来,姚蜜等人再如何,不敢出手惹将军不快,没想到她们这样嚣张,居然指使婆子这样欺负人。这烧掉的头发,一时半会长不出来,正好让人知道,史绣儿是如何欺负人的。
李凤嘴巴豁了口子,这会敷了药,深怕说话会震动伤口,到时留下疤痕,只死死咬着唇,眼睛却扫she着几个婆子,若眼神可以杀人,她一定杀了这几个婆子。想她们在大金国为奴时,也没被人这样欺负过。姚府的人凭什么这样欺负她们?凭什么?谢腩若不帮她作主,她就到京尹大门口那儿击鼓鸣冤,让京城里的人瞧瞧,别人是如何对待于国有功的人。那三位婉拒将军婚事的夫人,是如何欺负人的。
却说谢腾和姚蜜迎了突花王爷进来,一时分宾主坐下,又叫人上茶,好生热闹。厅外小侧门处,站了几个递茶的丫头,都想亲眼看看大金国人是否长了三头六臂,因见突花王爷年纪二十五六,虽眼厉鼻勾,脸上却满是笑意,说话不紧不慢,带了口音,不由悄悄讨论道:“原来大金国王爷长这样啊,瞧着不如咱们将军呢!”
“嘘!”一个管家娘子嘘了几个丫头一下,见她们静了下来,这才拿眼去瞧厅内的qíng形,见突花王爷说着话,带笑向姚蜜道:“听闻今儿是夫人入宅之喜,冒昧前来,还请见谅!”
知道冒昧就好。姚蜜心里嘀咕,嘴里却客套了几句,一时拿眼睛看谢腾,怎么回事嘛?这王爷不像是会乱串门的人。此来究竟是何目的?
谢腾安抚地看姚蜜一眼,起身笑道:“天也不早了,我们却要告辞,王爷不妨同行。”
突花王爷摆手道:“主人盛qíng,将军却代为赶客,甚是不妥呢!”说着哈哈一笑,朝姚蜜道:“听闻夫人这宅子是皇帝所赐,园子遍植名花,小王平素爱花,却想赏一赏才走,不知可否?”
否!姚蜜心里大声回答。嘴里却不好这样说,只含糊笑道:“王爷过奖了,园子里不过几株平常花糙,并没看头。”大魏国和大金国争战十几年,死伤无数,纵缔结了盟约,仇恨未消,这会就一起赏花喝茶谈笑了?
突花王爷又打个哈哈,道:“夫人瞧着是普通花糙,在小王瞧来,只怕就是奇花异糙了。”
“小蜜,主随客便,王爷既然想瞧,便让他瞧一瞧又何妨。”谢腾见谢胜和谢腩脸上现出怒气,早用手压了压,示意他们稍安勿燥,嘴里却和姚蜜说话,一副男主人劝女主人好好待客的模样。
这突花王爷咄咄bī人,坚持着要上园子瞧花糙,分明不怀好意,还要让他去瞧?姚蜜对大金国人一点好感也没有,若不是他们,大魏国何用折了那么多好男儿?若不是他们,女子何用愁嫁,何用抛头露面?若不是他们,自己先前何用为了觅一个夫婿,颜面也不要?现下还要让这qiáng盗王爷瞧园子里娇滴滴鲜嫩嫩的花儿?
端郡王和罗瀚正在园子里说话,听闻突花王爷来了,也吃一惊。端郡王一时站起道:“他来gān什么?这是姚府,女宅,是他来的地方么?”
罗瀚听管事说完,点头道:“这处虽是姚府,因着小蜜和将军的关系,突花王爷只怕当了这儿是将军府外宅,闹事来了。”
一言未了,早有丫头跑过来道:“郡王爷,罗二爷,将军和夫人领了突花王爷游园来了。”
这当下,陈伟和陈明已现身在厢房,见灵芝等人láng狈,有些愕然,对几个婆子挥手道:“这里不用你们侍候,快走!”
几个婆子哼哼,你们将军带来的,又不是千金小姐,只是三个丫头,侍候什么啊?我们这是在瞧热闹,不是侍候她们。唉,没救了,这两位护卫跟将军一样,拎不清哪!
待婆子一散开,陈伟匆匆道:“三位姑娘,突花王爷来了。”
“啊!”苏玉清脸色全变了,紧张地问道:“这是大魏国,将军他们也在,这突花王爷还敢追杀我们吗?”
“两国缔结了盟约,他们这是友好访问,明面上肯定不会如何。但将军探听得消息,突花王爷本来带了两个高手上京,这几天,那两个高手却一点踪影也不现。将军怀疑,那两个高手只怕是死士。若是他们出手杀了你们,再自行了断,什么线索也断了。抓不着人证物证,也不能乱指责突花王爷,坏了两国邦jiāo。”
李凤吓得发抖,可怜兮兮抓住陈明的袖角,嚅动嘴唇道:“将军呢?我们要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