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午,干坐到了半夜。
“这个公叔翎欺人太甚!简直不把大王放在眼里!”
“秋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不知道么!这些话到了将军耳朵里,你有几个头也不够杀的!”
田宁儿自己也等的窝火,但还是不得不压着。
“你去打听打听。将军今夜是宿在紫衣美人那里,还是红衣美人那里。”田宁儿咬着嘴唇,沉声道:“我要看看到底是谁给了我这个下马威。”
“是!小姐。”秋杏转身出去。
一打听才知道,虽然那紫衣的紫苏是正牌夫人,可这府中真正受宠的只有一位。
灰眼睛的那个姬飞烟。
好一位独宠!秋杏的一双细眉拧在一起。
本以为奉大王之命到了这将军府,以后可以跟着田宁儿安享荣华富贵,再不用看人脸色。
谁想到竟遇上这么个独宠!
秋杏快步回到自己的屋中,穿上一身夜行衣,而后从一个深深的匣子里掏出一块麝香。
“我倒要让你们看看,谁给谁一个下马威!”
趁着夜色。
秋杏潜入了厢房。
果然这得宠的女人姬飞烟就是金贵,这会儿她的侍女正在为她连夜熬煮着明早的药汤。
秋杏走过去从背后击打小月的脖颈,暗暗将小月放倒,脸上闪过一抹狠厉的笑。
正在她准备将麝香放入药汤里时,她闻见那药汤的味道不对。
麝香明明在她手中。
怎么药汤里也有麝香的气味?
秋杏仔细翻查了一番姬飞烟所喝药汤的药渣。发现……
这竟然!
真真切切的是一副避孕的汤药!
*****
次日一早。
飞烟又来到乐府。
听钟离春说,有位赵国的侯爷想要见她。
如今燕齐对峙,她要将目光投向更多的地方。
乐府平日里进行正常的歌舞。
飞烟走进庭院,只见那位来自赵国的贵客已经完全融入了歌舞伎的氛围之中,忘乎所以。
他身穿月白色大氅,身材高大,腰际垂一精雕细琢的明黄色玉佩。
此刻他正捧着横笛,吹出合着他们的歌舞的曲。
这一曲《江山碎》悠长凄婉,晨光下有飞花打着旋飘落。
白衣舞姬头戴面具,悲怆的舞姿如呼之欲出的悠远哀嚎。
此情此景,交融成凄美的图画。
飞烟有些看呆了,紧接着竟一脚踩空!
笛曲戛然而止,飞烟下落的身躯落进那男子怀里。
若有若无的……檀木的香气。
男子低头看飞烟,惊艳的屏住了呼吸,旋即,脸上温和的一笑。
她盈盈起身道谢,自一双灰眸打量他,目光如水,波澜不惊。
他五官英俊。稳重而成熟,身上有着四十岁男子能达到的巅峰的魅力。
这位贵客请她来难道就是为了让她听这一曲《江山碎》?
男子浅笑盈盈,似乎毫不因为这份怠慢而感到抱歉。
“如今的人忙乱,鲜有人能坐下来听上一首曲子。赵恒多谢姑娘。”
“对于江山碎,赵侯爷是否有除了吹奏哀婉的曲子以外的想法?”
飞烟紧紧盯着这位衣着华贵的男人。
他眼中闪过光亮。“想不想到能不能之间,有一个必要的因素。”
“什么因素?”飞燕问。
他从一旁的侍从那里捧起一个匣子,满满一匣黄金,在阳光里灿灿生光。
“姑娘愿不愿意与赵某交个朋友。”
飞烟看着这一匣黄金,心中暗喜。
把紫苏送走的盘缠有了。
“除了这些,飞烟得请侯爷再做一件事以表诚意。”
“姑娘请讲。”
“将飞烟的朋友带出齐国,避开公叔翎耳目,在赵国好好安置。”
“没有问题,飞烟姑娘的朋友,便是我赵……恒的朋友。”
飞烟笑得别有深意,目光落在这名自称赵恒的男人所戴的玉佩上。
这枚玉佩价值连城,他又出手阔绰。
他的身份真的只是一个默默无名的侯爷?他又想从她身上得到些什么?
飞烟凝视那玉佩上细密的云纹,却没有问这些。
既然是他找到她要合作,那便让他先将紫苏的事办妥了再说吧。
(二)
当日回到将军府,飞烟感觉到府里的气氛有些压抑。
心口闷闷的,总觉得要发生什么事似的。飞烟若有所思的回房,看到桌上的茶具忽然想起来。
今天的药还没有吃!
想到昨晚……飞烟不由又烧红了脸。
公叔翎的性子当真是把榻上也当战场。
战到她不求饶不休。
叫来侍女,侍女却跪在地上支支吾吾。
飞烟只担心着喝晚了会不会没有效用,有些着急地问,“药呢?不是让小月提前熬上?”
脚步声传来。
是公叔翎快步从外头走进来,他怒火中烧。
哪怕是虎贲将军没找回来,都没见他生气到这个程度。
“药!是这放了麝香的药么!”
飞烟心跳一滞,紧接着便听见一声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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