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冷眼看着秋杏的头颅。
“用赵国人的箱子,装我给新美人的见,面,礼。”
死士低头领命,手脚麻利的行动起来。
飞烟立在一旁,浓重的夜色与她身上紧裹的黑裙融为一体。
有一种说法,和一个人待得久了,就会越来越像他。
她是否越来越像公叔翎了呢?
有莫名花瓣乘夜风掠过眼前,她忽然想起了一个和公叔翎截然不同的人。
如果说公叔翎给她的感觉是一个黑色的深渊,那么那个人就是一片如雪的纯白,在飞花乱舞中,诉一曲对江山破碎的悲悯。
那个赵恒呐,的确是个好人。
一个好用的人。飞烟笑了笑。
*****
田宁儿在榻上正睡着,窗口被人猛地一砸,她陡然惊醒。
她猛地坐起来,看见窗户大开着,桌上多了一个箱子。
她小心翼翼的点亮烛火,端着烛台走了过去。
昏暗的烛光下,她看见那箱子做工精美,图文细致,看这风格,像是来自赵国。
她放下烛台,打开箱子。
“啊!”一声尖叫划破夜色。
第四十四章 谁怜憔悴更凋零
(一)
田宁儿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吓得顿时涌了出来。
浑身的汗毛都立起,恐惧像蛇在脊背上蔓延开来。
即使没有再看秋杏的人头,她的死状仍然在田宁儿脑中挥之不去。
“小姐!怎么了!”侍女在外头喊着。
“别进来!”田宁儿大叫。
她抓住桌角,强撑着自己站起来,双腿软的像面条,颤颤巍巍如同老妪。
送人头来的人,是送了一份绝对的威胁给她。
告诉她他们是有赵国后盾的人。
告诉她如果敢触犯他们的利益,下一个失去头颅的就是她自己!
田宁儿连夜捧着那箱子,在偏僻处点火烧了。
一路上她不断哆嗦着,仿佛箱子里的人头正看着她,她不寒而栗。
她几乎要哭出来了,千不该万不该,听信齐王的鬼话到公叔翎府上来!
这里的女人简直就是混世恶鬼!
往后得多小心,才能保住这条命啊……
夜风不断侵袭着她单薄的身子,她更剧烈的发起抖来。
她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但是不敢走。
直到把箱子人头烧完埋掉处理干净,才敢回房去。
次日。
“将军!紫夫人不见了。还有牢里的小月……新来的秋杏……都……不见……”
御风报告的声音越来越小。
“养你们是干什么的!?”
正在吃早膳的公叔翎一惊。
三个大活人,就这样从府中凭空消失了?
御风也是满心委屈,是谁说的也该让姬飞烟有些自己的人。
又是谁觉得紫夫人和姬飞烟相处的甚好,不用让人盯着。
“派人把紫苏抓回来。”公叔翎气不打一处来。
即使走了一个姬如玥,府里也如战场不能掉以轻心。
女人真是个个都会演戏的很。
“是!”御风应声下去了。
公叔翎没了胃口,筷子一搁,眉心紧蹙。
如此看来,紫苏就是只是小月往飞烟药里下麝香的人。
本来依照她们之间的姐妹情,紫苏以为飞烟不会发现,谁知被新来的秋杏撞见了,所以才会畏罪潜逃。
公叔翎深深叹息,心疼起飞烟,为什么每次她用心对待姐妹,都这样害她?
他起身,往飞烟的住处走去。到了地方则被侍女告知,飞烟独自在紫苏的房中,谁也不理,不吃不喝。
公叔翎的心更痛一分,快步前往。
紫苏房中。
公叔翎立在飞烟身后,只见她痴痴的大白天坐在窗边剪烛。
“是我的错,我不该相信紫苏对你无意。”她悲戚的说。
公叔翎强忍着心疼,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
沉声道:“不是你的错,飞烟。”
飞烟落下两行泪,悲痛地说:“一个爱着你的女人,每夜独守空闺,剪烛到天明,她该有多痛苦,她该有……多恨我。”
公叔翎环着飞烟的手臂更紧了些,他想要多给她一些温度,压下她心头的痛。
“她从来都没有原谅过我,从来没有……”
公叔翎蹲下,把飞烟转过来面对自己。
“飞烟你听我说,是紫苏她藏得太深了,这不能怨你,你明白么?”
飞烟低头看着公叔翎,眼中微微一怔。
这是第一次公叔翎这样与她说话,不是居高临下,甚至不是平起平坐,而是让她俯视着他!
景深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她想到公叔翎还流泪了呢,如今,公叔翎竟然……蹲在她面前!?
公叔翎看飞烟神情恍惚,很是担心,“飞烟?你听到我说话了么?”
飞烟使劲点了点头,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
“雪凝离府的时候,紫苏说小月也是燕国人,来照顾我更亲些,我真的没有想到,从那个时候她就想要害我了……”
公叔翎墨眉一沉,“放心飞烟,我一定把紫苏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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