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城守军也有枪炮,苟团长这边,自然不可能一点儿皮毛不伤。
胳膊,大腿,身上任何一块地方弹片擦伤,都会丧失战力。
把这些损耗和粮草军饷都算上……
“苟团长,自古打仗前,将军都会问一句国库充盈否,打的除了人命之外,还有钱呀。”
陆沅君的声音不大,甚至还有种女子特有的婉转,可在苟团长听来,跟刀子似的,把耳朵剌了个贯穿。
陆大头的闺女究竟是怎么养的,他娘的小嘴叭叭的,是二毛子的套娃,一套一套没个完了。
“行,陆小姐在这儿等着,我派人去问问。”
苟团长也从墩子上起来,反正自己是说不过这丫头了,跟她待在一起也不痛快。
双手拱了拱拳,苟团长的肩头一边儿高一边儿低的走了出去。
“陆小姐,什么时候炸?”
跟在陆沅君身边儿的库兵老张从帐子的边儿上走过来,小声的询问着。
“要不要我跟上去,炸死他。”
老张看向了苟团长离开的方向,毕竟他也跟着吴校少爷刺杀过不少前朝的大员,心里明镜似的。
在大狱里住了十几年,天天过的是猪狗一样,不像人的日子。
今天跟着陆沅君走这么一趟,竟然生出了几分少年时分的热血来。如果这会儿陆沅君抬手让他去炸,老张指不定就真的上去了。
“炸他有什么用,等正主来。”
陆沅君拦住了老张,回头看了一眼。
“你还能撑多久?”
老张曾被吴校长问过无数次,还能撑多久。他们刺杀前朝大员的时候,总会冒出预料不到的意外来。
“太太放心,指定能撑到正主来。”
当库兵的时候,被侍郎查也得藏三五天。
苟团长担心手底下的人说不清,亲自骑着马去百来里外的步兵处,把陆沅君的事跟太君说了说,几个管事的太君算了算账,觉得合算。
商量了半天,苟团长特意强调,陆沅君要个能主事的人去,东洋人这里也想尽快把运城拿下。
前线的帝国军队稍稍放水,就被封西云紧咬着不放,如果运城这里耗时久了。
前线的队伍退的太远,也没有办法及时汇合,对未来的战局影响就大了。
封西云太太愿意投降,对帝国来说可以说是一个极大的好消息。
“好,我亲自去谈。”
负责这次行动的中将从人群的簇拥之中走出,拽了拽自己的军装。
苟团长没想到一个运城能把中将太君引过去。
他在带路的时候还琢磨着,后头那个东洋鬼子是不是瞧见陆大头的闺女长什么模样了?
都说东洋鬼子好色,难不成是在战场上惦记花姑娘了?
摇了摇头,把这些有的没的想法甩在了身后,苟团长骑着马朝着临时的营地冲了过去。
快到地方的时候,苟团长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下马的时候回头一瞧,坐在汽车上的东洋鬼子下来,面色如常。
怪不得陆大头的闺女不怕自己对他动手呢,四条腿的马确实跑不过汽车呀。
“没有危险吧?”
中将不会说汉话,负责翻译的又是个二把刀,凑合能把意思说出来,就别指望有什么礼貌了。
拽住了带路的苟团长,在抬脚迈进营地之前,最后一次确认。
“就来了仨人,大个子还被我拦在外头了。”
苟团长没有停下步伐,边走边说。
“陆大头的闺女手无缚鸡之力,跟着她的随从是个驼背的二老汉,怕个啥?”
苟团长以为东洋人实在杞人忧天,自己吓唬自己。
翻译把从苟团长这里听来的情况给中将说了一次,中将才放下了心,迈开步伐跟了上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临时搭的营地没有电灯,还像是活在上个世纪,靠火把和篝火来照明。
空气里尽是牲口特有的气味,东洋来的中将捂紧了鼻子。
“太君,就是这儿了。”
苟团长停下步伐,抬手掀开了帘子的一角。
然而帘子还没有全部掀起,中将冲着自己的翻译小声嘀咕了一句。
翻译把苟团长的胳膊拽了下来,用鼻孔对着他。
“你就不用进去了。”
苟团长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东洋人这是过河拆桥呀,要不是老子开了口子放你们进来,还他娘的跟封西云在前线耗着呢。
这会儿不让我进去了?
吊起了眉毛,苟团长的手下意识的就摸向了身后的枪托,琢磨着要不要给狗日的一枪。
然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苟团长的手从枪套上移开,恭恭敬敬的往后退了几步。
说书的讲过,小不忍则乱大谋,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等东洋人做了江山,自己这个大功臣总不能亏待吧?
算了……
苟团长嘴角挂上了假笑,抬起了右边胳膊,示意中将大人进来。
帐子里头的陆沅君一直竖着耳朵,早就听见了外头的动静。
加上外头恰好有篝火,人影落在帐子上拉的细长,陆沅君把他们之间的暗潮涌动看了个清清楚楚。
她坐直了身子,静静等候外头的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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